当殷楹和小石榴赶到房间的时候,正遇上文清正在收拾药箱。
“他怎么样了?”殷楹问道。
看到九公主的出现,文清眼神骤冷,讥讽道:“公主殿下若是想多玩些花样的话,不如看他能不能熬过这几天也不迟。”
殷楹心下一惊,“他……?”
文清看着殷楹惊讶的表情,心底一阵冷笑:“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若是接下来这三天他伤口愈合的好,不感染的话,应该还能供你再多折磨一阵子。”
文清说的,殷楹心里也知道,伤口最怕的就是感染发炎,只要这几日茯苓不发烧的话,他才算真正度过危险期。
“那要怎么做?”殷楹皱眉问道。
“药已经派人去煎了,若是发起高烧的话再服另外一服药,如若还不能退烧的话,就准备埋了吧。”文清面无表情地说。
看着文清额头上未擦干的汗以及有些苍白的面容,殷楹知道他劳累了这许久肯定也是累极,并未理会他的刻薄:“我知道了。”然后转头对门外恭候的下人道:“来人,扶文清公子回房休息。”
文清虽心里微微惊讶今日她如此冷嘲热讽,九公主竟然还没有发怒,唤作平常,早就是一顿发飙或者一顿棍杖伺候了,但却还是冷笑道:“不敢劳烦公主殿下挂心。”说着便自己推开门出去了。
殷楹慢步走到床前,看到此时茯苓正闭着眼睛,他的身上被白色布条包扎的像个木乃伊,看上去有些滑稽,可是殷楹怎么也觉得滑稽不起来,他的眼睫毛很长,长长的阴影覆盖在苍白的脸上,嘴唇也因为虚弱而有些泛白,只是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虽然不是她把他折磨成这样,但是她心里还是免不可少地感到很不是滋味。
许是因为自己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五年,被病痛折磨了五年,与死神作伴了五年,所以她看到此刻也在死神身边徘徊的茯苓也觉得心里堵得慌,虽然她知道他的伤与自己无关。
“公主……咳咳,看够了吗?咳咳。”沙哑的声音,十分虚弱,茯苓刚一开口便觉得全身剧痛无比,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
她讪讪地道:“你……你醒了。你觉得还好吗?”
茯苓皱了皱眉,他觉得面前这个九公主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对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九公主永远都是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狂妄,霸道,狠毒,他似乎从来没看过她这样一副表情。这又是什么新花招?
茯苓刚想开口说话,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
殷楹打断了他:“算了算了,你别说话了。”
这是小石榴在外面敲门:“公主,茯苓公子的药到了。”
“快进来。”
小石榴推开门,端着碗热热的黑漆漆的汤药进了屋,边道:“公主,文清公子说这药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就没了。”可是进屋后小石榴便有些踌躇了,这茯苓公子看样子自己肯定是吃不了药的,那谁来喂药?
按说这是她做奴婢的事,可公主府的奴婢向来只是伺候公主的,这茯苓公子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公主的男人,这自己肯定不好碰他。
公主府只有极少的几位公子是配有奴才的。可是这茯苓公子一来府中便被带去了金屋,也没有随身的小童,因为没人会想到他还能活着出来,而且此刻还躺在公主的床上。这样一来,小石榴觉得有些难办了。
她将药碗放在桌上,对殷楹道:“公主,奴婢去唤个下人来给茯苓公子喂药。”
殷楹眉头微皱:“你不是说这药得趁热喝?你来喂?”
小石榴顿时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颤抖道:“茯苓公子是九公主的人,打死奴婢也万万不敢逾越。”碰九公主的男人,她岂不是找死。
夏栩皱了皱眉,摆手拦了拦,“那你下去,我来喂。但你等下还是安排两个人在外头待命,随时伺候。”
小石榴震惊道:“公主,您千金之体,怎可自己去服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