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看夏栩趴在了桌上，似乎十分疲惫地，筋疲力尽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地问：“栩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女皇一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了九公主这里。众人纷纷放下筷子，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夏栩面色苍白地依靠着茯苓才艰难撑起身子，扶着额头道：“母皇不必担心，我就是有些头晕。”

女皇皱眉，看向了文清，文清见状恭敬地给夏栩把脉，而后回禀道：“回禀皇上，九公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过于疲惫，多加休息调养便好。”

大公主的生父，位于三妃之首的刘氏，刘妃也不禁面露忧色，状似愤怒地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九公主的，怎么让人累成这样了。”

夏栩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管他们的事，听说南部蠢蠢欲动，我这几日晚上为了研习兵书，过于投入了一些，我回去补一补觉就好了。”

听着夏栩一本正经的胡诌，文清低着头，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两边延伸。茯苓扶着夏栩的身体也因为憋笑微微地颤抖。

女皇似乎十分感动于夏栩的刻苦，满意地点了点头：“栩儿为国为民，精神可嘉，可是也不能不顾身体。”然后看了眼文清和茯苓：“你们两个好好照顾九公主。好了，还不快扶回去休息。”

夏栩摸着头晕目眩的头，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那儿臣先行告退了，哥哥姐姐们玩得尽兴！”

这时大公主的一个贴身丫鬟弓腰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大公主身侧，低声汇报：“禀大公主，府衙的人说姬府的财产似乎早就被人提前转移了，现在姬府只是一个空壳，抄家的官兵空手而归。”

大公主脸色突变，一下子阴了下来，可是碍于此刻众目睽睽，她不好发作，只是压抑着愤怒，又侧头低声吩咐了丫鬟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恶毒阴狠。

而另一边五皇子也正低着头和身边的小奴交代着什么。

马车上，原本疲惫虚弱的夏栩一上马车便立马痊愈了，炫耀似的般对着茯苓和文清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一箭双雕有没有，既能提前脱身，又让母皇觉得我很用功，我是不是太聪明了。”

看着夏栩沾沾自喜的样子，茯苓忍俊不禁，不过这应该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谈笑风生了，想到此刻茯苓心里竟然划过一丝淡淡的难以抓住的复杂情绪。

文清锲而不舍地泼着冷水：“演技拙劣。”

夏栩对着面无表情的他做了个鬼脸：“懒得和你计较。”

完了以后又往茯苓身边凑了凑，十分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指着马车里堆着的大大小小的包裹，笑着道：“我看你没带什么东西，就帮你把行礼都准备了。”

“有换洗的衣物，有你常用的物件，有一路上用的盘缠，咳咳，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很有钱啊，但是给你准备的盘缠也足够你几个月挥霍咯，我虽然对别人很吝啬，但是对朋友还是很大方的……哦，对了，还有带给你爹爹的礼物，你总不能空手去吧……”

茯苓看着夏栩第一次如此亲昵地举动，不禁有些愣神，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本是极其厌恶的人，极其厌恶地触碰，现在却如好友般笑意盈盈地坐在她身边，十分自然地挽着他的手，如家人般唠叨，他第一次被关进九公主府，被带进金屋，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却恍如隔世。

从夏栩失忆，将他从金屋带出来，到探病，养伤，到姬采的威胁，到两人的约定，到他们第一次喝酒，到之后的数次把酒言欢，到倾听她的心事，到因为官窑的事情被带走，再到姬采如他所愿的得到应有的报应，这期间有绝望，有愤怒，有痛苦，有哀伤，可是让他印象最深的竟然是每一次和她的秉烛夜谈，她温暖的笑容，还有那一次次有意无意的维护，在女皇面前，在姬采面前，在府衙的官兵面前，在五皇子面前……

而另外一边，夏栩仍然在喋喋不休的唠叨：“小叶子呢，就跟着你吧，我看他照顾得挺周到的，人也细心，而且你们还都是老乡，一路上也有个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