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顾老师相识?”
张韬凡眼神复杂。
贾南道背向他们,缓缓点头:“我的人生已有遗憾,希望你能……”
“二叔!墨惟!”贾墨卿一声怒喝。
贾南道闻言转身。
豫璎珞乃至苏猛都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他。
张韬凡手中寒世枪锋锐的枪尖对准了被他抱着纤腰给强行拉过来的贾墨惟。
贾墨惟俏脸泛红,喉咙被紧紧抵着,先前的娇蛮此刻不复存在,一边感受着腰间手掌的温热,一边吞咽了一口口水舒缓紧张。
“我们要走。否则,她死。”张韬凡冷声说。
将豫璎珞安全护送,是第一要务;即便顾老师与眼前男子关系非同寻常,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理会。
催动魅影诡步之下,分神的贾南道和贾墨卿都反应不及。
“你!”
贾南道神色有些愠怒,不过看着被张韬凡所挟持的贾墨惟,无奈地放下了手:“墨卿,让他们走。”
“二……好吧,可是你们要保证我妹妹的安全!你如果敢碰她,我余生,和你不死不休。”
贾墨卿死死盯着张韬凡。
“好。”
张韬凡转头用一根布绳将贾墨惟双手捆在一起,嘴里塞了一块布,放到放置着苏猛等人行囊体型较大的那匹马马背上。
“阿猛,我们走。”
“是,张老大。”
苏猛收起战戟,十名兵卒收刀回鞘,以完全同步的动作跃身上马。
“呜。”
贾墨惟嘴里一边发出呜咽的声音,一边被张韬凡推着前行,她的马骑在最前面。
“张韬凡,你竟然沦落到要劫持人质。”
“滚,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在此停留的时间越长,你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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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墨卿。我刚刚分神了,若不是我分神,他不可能从我面前劫持墨惟。”
张韬凡的一行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二人的目光当中。
贾南道轻轻地拍了拍贾墨卿的肩膀。
“没事,二叔,不怪你。我刚刚也有点分神。他所掌握的身法武技太过诡异。”
贾墨卿苦笑了一下,想到了两人刚刚所交谈的内容:“对了,二叔。你和他的老师,是旧识?”
“对。”
贾南道轻声叹气,望着张韬凡远去的方向。
“某种程度上来说,若他真的是依雪的学生,他便不会伤害墨惟;他把墨惟带走,倒也对她,是一个还不错的结果。原本我今天亲临,就是希望,他能够给墨惟一个交代。”
“二叔,你说,是还不错的结果。是何意?”
贾墨卿有些诧异地问道,背脊隐隐有些发凉。
“你不要回岭州,直接回辉耀那老家伙那;你父亲今日会昭告世人,断绝与墨惟的父女关系。”贾南道极其无奈地负手拂袖。
“父亲为何要这么做!?”
惊疑之间,贾墨卿已然明白,沉默不语。
“为了缓和与其他士族的关系而已,你与墨惟绣球选亲一事,激怒的岭州本地士族实在太多了;以你父亲的名望,断绝与墨惟的父女关系,将她逐出贾家。许多人会放下芥蒂,与贾家重拾旧好。这样一来,那日你父亲向韩府和黄府妥协所答应之事,也不至于让贾家丢失颜面太多。”
“迂腐,固执……”贾墨卿冷哼说。
“大哥其实并不迂腐,但他确实是固执之人。”
贾南道无奈地道:“墨卿,大哥当年若不固执,我贾家不会全家重回岭州;以大哥当年的才气,如今的圣上在取缔国子监之后,其实想让他封官拜相;可惜,大哥太固执,拒绝了圣上的邀请。并且在帝都城门前,写下《千古词》正面嘲讽圣上与萧家的家主。”
“二叔,就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把墨惟带回来?”
贾墨卿眼神有些波动:“若父亲当真不愿意再接受墨惟,我可以带她回剑阁住。”
“嗯,你不要回家,随我来。我带你去见,萧五公子。那浪荡公子应该还在岭州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内寻欢作乐呢。或许他会有办法,知道这个姓张的年轻人真实身份。”
贾南道微微沉吟,道。
“是,听凭二叔吩咐。”
贾墨卿跟随贾南道,向岭州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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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州南地,有不少本地所成长,或者在南境数州国土沦丧后北迁的士族豪阀。
在这些以文人为主要组成部分,极少诞生军中武将的家族当中,一向没有培养高境武者的习惯。
唯独不同的贾府,在他们之中,地位和威望,都是超然。
地位,贾府先祖贾辰为跟随北楚太祖东征西讨,缔造皇朝千年基业,作为建国时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第一军师,辞官归隐,定居岭州;威望上,历任贾家家主都是本朝名扬四海的大儒,当代家主贾南安亦然。
当年,他奉诏进京,担任国子监大祭酒。
甚至让当地不少士族看到他们重新崛起的希望;可惜,内阁首辅力排众议,获圣上允准,取缔国子监,成立一群武夫所组成的太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