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绕着落英湖走了一圈,心情很快平静下来,她眉目如皓月沉静,步履不疾不徐,飘然优雅,缓缓走进教室。
上课时间到了,她沉着讲课,泰然自若。
下课后,顾倾城接着昨的进程,对特种兵进行心理辅导。
早上的电话,仿佛是个插曲一般,风过了无痕,雁过不留声。
下午,顾倾城心血来潮,突然想起了母亲,一出校园,方向盘一转,向着郊区驶去。
六月的气很是无常,变就变。
上午艳阳高照,下午便是淫雨霏霏,莫名有些压抑。
顾倾城的母亲唐素衣,昔日A国的才建筑师,陨落后就葬在国家拉雪兹神父公墓里。
拉雪兹神父公墓坐落在西郊的拉雪兹山上,这里山水环绕,风景秀丽。
为了让灵魂得到安息,这里一直禁止车辆进入。
即便是举行葬礼或者是扫墓,也不允许打破禁忌。
车子在山脚停下,顾倾城下车后,在山脚的拉雪兹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桔梗花,冒着霏霏细雨,踩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
上好的山西黑墓碑被细雨洗得油光发亮,冷硬且黯伤,金色的墓志铭平添了一丝暖意。
把白色的桔梗花放在墓碑前,顾倾城缓缓蹲下身体,她取出手绢,仔细的一点一点地把墓碑擦得纤尘不然。
她的表情柔和舒缓,就像是一个窝在母亲怀里的女孩,安静的享受着母亲的怀抱,静谧且心安。
“妈妈,倾城想你了,就想来看看你……”顾倾城轻轻抚摸着墓碑中间那金色的三个楷体大字,缓缓扬起一抹清淡雅致的笑容,宛若一朵白色的桔梗在霏霏细雨里悄然绽放,她看着自己的右手,神色落寞,“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的右手还完好,是不是就不用再见到顾家的那些人了?是不是就不用看到那些虚伪的嘴脸,更不用与他们虚与委蛇了?”
“今早上,奶奶打电话让我回家……”起这个话题,顾倾城沉默了片刻,许久她才幽幽叹息,话语缥缈犹如细雨银丝,“不过我拒绝了。12岁时我亲眼看着妈妈牵着上帝的手去了堂,那一夜鲜血灼烧了我的眼睛。一年后,母亲离我而去的悲伤还没消散,薛彩蓝母女来了。自此,他们的欢声笑语在人间,而我却游离在孤独寂寞的边缘。又一年,我经历了鲜血,我见到了魔鬼,于是,我的世界崩塌了,我的精神崩溃了,我的温情也化为了云烟,我的血液冷了,我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冷血之人。是人,其实是夸张了,我觉得我就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是顾家让我变得不人不鬼,所以我对顾家也没有多少感情。顾老夫人啊,她高高在上,一张口就是谴责和谩骂,我真的无法接受。顾倾城是人,她生活在人世里,她自己的血是冷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会感到疼痛啊……顾家的老夫人,把她最后的一点温情都消磨了。”
顾倾城微微仰头,任由雨丝落下,打湿了她的面容,浸润了她的睫毛。
“人类之所以生生不息,那是因为他们有感情,可我已经不敢爱了,我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吗?有时候,我觉得活着太累,曾经多次想就这样吧,埋葬在丛林山峦里也好,可当死神来临时,我又咬着牙跟他抗争,如此矛盾的我,是因为还对这个世界有眷恋吗?”
她的话语很平静,平静得毫无波澜。
清风携着细雨氤氲,点化了水墨山峦。
顾倾城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道:“妈,若是顾家继续咄咄逼饶话,我是不是可以跟他们断绝关系?”
对着墓碑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看了看特制的防水腕表,时针指在“6”上。
她该离开了。
俯身亲了亲冰冷的墓碑,顾倾城轻轻开口:“我先走了,您如果寂寞了,请告诉我,我会来看您的。”
沉沉雨幕拉长了她的身影,举手风华,风姿绰约,却又无端透出些许清高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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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一首歌,单曲循环好几了停不下来,好像魔怔了一样,都没心思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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