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悄然退出椒兰殿,双手轻轻关上殿门,隔绝了满室的春色和殿外的秋风。
除了一名做记录的老内侍之外,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远远退开。
韩让招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内侍,这是一个骆越人,乖巧、听话,是任嚣从南海郡带来的‘土特产’之一。
小内侍跪地行礼:“见过宦者令!”
韩让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告诉尚食令,让她把晚膳备好,等下再送过来。”
殿内的案几后,一只匀称秀美的小脚,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曳着。
好似荷塘里那随风款摆的莲花苞,摇曳着、颤抖着,直到带着战栗停止下来,如尖尖小荷一般笔直的竖起……
……
过了一好会儿,田姬从案后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松了口气。
撒着娇让扶苏转过去,随后开始窸窸窣窣的重新穿上衣服。
扶苏对此只能无奈摇头,无论是田姬还是赵姬,对于扶苏动手或是自己动手将自己剥成小白羊,都没有丝毫抗拒。
唯独在穿衣服的时候,似乎觉醒了羞涩的本能,总是要等他离开或转过身。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扶苏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蒲团,嘴角扬起微笑。
约摸着差不多了,扶苏转过身,将正在整理发髻的田姬拉到怀中,指着摇曳的烛火问道:
“那个东西,是你带到朕这里的?”
还好只加入了檀香,没加其他香料,要不然陛下会以为我是个魅惑君王的女子……田姬先是一惊,随即懒洋洋的躺在了扶苏的胸口。
“嗯……那是臣妾自己做的。”
咦?这不符合你的花瓶人设啊……扶苏挑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有些差异问道:“从何学来,材料又是从何而来?细细说与朕听。”
田姬将脑袋靠在扶苏胸前,沉默了好一会,幽幽的说道:“始皇帝二十六年,通武侯攻破临淄,妾之公伯出降,后……后来死于共地,妾十五岁,被迁往咸阳……”
公伯出降?死于共地?……她是齐王田健的侄女!扶苏低下头想要看一看田姬的神情,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完完全全挡住。
至于叫田姬而不叫妫姬,则是战国末年礼崩乐坏,早已没了女姓男氏的规矩。
“妾身的制蜡技巧,就是那时候,在路上和一宫女所学……”
田姬抬起头嫣然一笑:“妾本以为会成为一名宫女,在宫中终老,可没想到被陛下看重,成了陛下身边之人……”
呵,你高兴的太早了,我记得我当时就是随便点了两下,你和赵姬就被送到了府里……扶苏回以温柔一笑,低头在她额间一吻,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怀念齐国吗?”
田姬一惊,从他怀中坐起,有些惶恐的说道:“妾从未有过这种念头,妾与陛下一体,陛下之国,就是妾之国!”
哎,我不该问这种问题的……扶苏心中叹气,将田姬拉入怀中安抚了几句,却见她依然身体紧绷,于是决定讲个黄段子缓和一下气氛。
“你说,你与朕一体,你这话说错了!”
田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