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也未必愿意见我,等过几日她气消了,我再过来给她赔罪。”他说着也不下车,又对着青田道,“去医院吧,如今我们兄弟们在医院里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说罢,又是一阵苦笑。
八爷坐在三爷房间守了两个时辰,他这次的位置就在那心脏下面,稍微打偏一点就又性命危险,幸而阎王爷还舍不得收他。
五爷住着拐杖过来看了一眼,又折回去,嘴里骂骂咧咧却也没个确定的人来骂,心口倒是窝了很多怒气。
老八独自一人坐在楼下,整个人瘦了不少,很多事情他不说,但是他却都明白,但却还是有心无力。
“二哥,你怎么又回来了?”他说着又叹了口气,“乔小姐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吧?”
白秋展闻言微微扯出个笑容,“的确没那么容易,那样的情况,我总不能撇下老三,她总得稍微理解我,否则——”
这下他却说不出一个否则来了,只是又看着他的腿,“你别真成了个跛子吧?”
“二哥,你这是咒我呢?”他说着又轻笑出声,远处夜色更深了,“你这次去苏州没查到什么线索?”
白秋展苦笑着摇摇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二哥从不是吞吞吐吐的人,难道还真被他猜中了?”
“谁?”
“还有谁,当时是老徐!”
“是我们兄弟里的人动了手。”八爷说着只是沉着脸,“究竟是谁?”
白秋展看他紧张的模样,“我乏了,一切的事情就等老三醒过来再说吧!”
八爷答应一声,仍旧一波一拐上了楼,“二哥,无论是谁,我都不愿意看到我们兄弟反目成仇。”
白秋展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只是叹了口气,他何尝愿意看到,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总不能不信罢了。
三爷一连睡了五日才醒过来,白秋展扶着他起来,五爷六爷,七爷八爷满满站了一屋子人。
“六弟,你为什么要害我?”三爷从床上挣扎着扬起半个脑袋,边说边小声哭了起来,眼泪流了一脸。
六爷一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三哥,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派人过去伤了你?”六爷说着又对天发誓,“我若是对不起你,就让我天打雷劈。”
白秋展面色冷峻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八爷四下看了一圈,忙出言解释道,“六哥,三哥的人现场抓到了毛二,他都已经招认了,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招认什么?老八,你且说我为什么要对三哥出手?”六爷说着脸上青筋暴起,只是抱拳看着众人,“你们一个个难道都相信了?老二,你说句公道话。”
白秋展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站在老三身前看着他,“毛二是你心腹?”
六爷反驳不得。
“他说是你派人截杀老三,目的是因为老三发现你手里有一批烟草,打算要揭发你。你害怕东窗事发,所以就对老三下死手。”
六爷竖起耳朵听罢大笑几声,冲着老三大吼道,“三哥,你我好歹兄弟一场,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今日演这招苦肉计,反咬我一场,却是高招啊!”
众人听得糊涂,老五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六,你把话讲清楚啊,哥哥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你是什么性子,我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五哥,你受了伤快坐好。”六爷说着又往床榻边靠近两步,“老三,我这些年一直在查这个人,没想到毛二就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我到底是低估你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三哥诬赖你?”五爷急着站了起来,又连着重重咳了起来。
“把他送回病房里。”二爷朝外面唤了一声,立马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硬拖着将他带回了病房,“病人不宜大动肝火,你还是回病房里面呆着”
老五门外又大骂了两声,片刻就听不到声响了。
“老六,老三差点就死了,可是你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白秋展回头看着他,虽然在他心里一直不愿相信是他,可是苏州那边的证据都指向他。
“老二,难道我的话,竟然比不得一个奴才的话要更有效?”六爷说着只是叹了口气,勉强又道,“也罢,老三,你说是我手里有烟草,捉贼拿脏,你倒是说说那批烟草都在哪里?”
三爷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涣散,只是动了动手指指挥着手下,其中一人就将一张地图捧了上来。
“这就是你偷偷运送烟草的证据,上面是地图,都是从毛二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还盖着你的印章。”三爷断断续续说完,又歪头睡了。
白秋展看了那张地图良久,“六哥,请吧,不如我们一起去2号仓库看看,若是真的是你藏了那批烟草,你得给兄弟们一个说法。”
六爷回头看了老三一眼,后脚随着白秋展离开病房。
2号仓库里的数目和白秋展在苏州查访到的数目一分不差,六爷看着堆得小山一样的仓库,半晌又说不出话,在他的地盘搜出这么些个东西,他这下已经是百口莫辩。
“带回去吧!”白秋展对着身后吩咐一声,立马上来两个人冲着六爷去了。
六爷纹丝未动,只是身后也一下子涌上来十来个手下,两帮人马就这样互相对峙着,半晌谁也没动分毫。
二爷看着他,又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前,两人心里越是复杂,脸上越发没有丝毫表情显露出来。
远处风沙很大,一阵急促的汽笛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八爷拄着拐杖小跑着的身影一点点变大,一眨眼功夫就上了山坡,七爷忙上前扶住他一步步过来。
“六哥,不要一错再错呀!”老八喘着粗气一把扑了过来,被白秋展一把拉扯住,在身侧站稳,“你倒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还有这个气力,这件事情我手里已经有确凿的证据,你要如何替他求情?”
“什么证据?”八爷说着回头急急看着他,看他右手插进口袋又急忙道,“这可能是栽赃嫁祸,是不是六哥?你快说句话呀!”
六爷站在风中,身前十来个弟兄将他挡在身后,后面一团大火烧了起来,他捂着口鼻挺直了腰板往前两步,“老二,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个东西,你难道不知道?还是连你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