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荍儿今天好像格外高兴啊。”康熙一脸深意的道。
“啊,有吗?”云荍脸上的傻笑僵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不经意的道,“哦,可能是这两天没那么热了,所以心情不自觉得好了。”
“这样啊。”康熙恍然大悟,想到自己过来时出的一头的汗,不自觉的一脸笑意。
云荍装作没看到对面人意味明显的笑容,没话找话道:“恩,宣妹妹她们行册封礼的日子定了吗?”
“怎么这么问,朕不是让钦天监算好日子就送到你这来吗,还没收到?”康熙挑眉问道。
“啊?”云荍一脸茫然,“没有啊,没有人跟妾说这件事啊。”
“那可能是钦天监还没算好。”康熙微皱眉,“一件小事就拖了这么久,这帮人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说到前朝官员,云荍就不能接话了,尽管她一直对钦天监的运行系统十分感兴趣。
“朕会让梁九功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是,妾明白了。”
“不说这些了,难得轻松,荍儿陪朕下盘棋吧。”康熙微微伸了个懒腰,前阵子一直忙着喀尔喀蒙古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他可不想在难得的休息时间再去想一些费脑子的事情。
云荍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反正她那臭棋篓子的水平,不信康熙能心平气和的跟她下完一句。
康熙刚要落下一子,云荍急忙伸手阻挡:“哎,哎,等会儿,等会儿,妾不下那儿呢,妾重下。”
说罢就拾起自己刚刚落下的棋子,盯着棋盘冥思苦想该下到哪里才不会被康熙一吃吃一大片。
康熙没有同往常一样嫌弃她,而是好脾气的收回手,饶有兴致的在那儿看云荍抓耳挠腮。
“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吗?”康熙眼瞅着云荍要将棋子放到一个杀敌八百自伤一千的位置上,突然开口问道。
云荍没多想,不假思索的道:“那要看玉碎是碎到什么程度,而瓦全又能保全多少。”
“比如现在?”康熙落下一子,瞬间云荍的黑子死了一大片。
云荍却并不失落,甚至有些高兴:“比如现在,妾的水平明显差了皇上您太多,赢是肯定没有希望的,那就只能想着在自己全军覆没的同时、尽可能的吃掉您更多的子。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恩,不对,应该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哎,好像也不对。算了,管他呢。”
云荍边念叨边在棋盘上逡巡,然后兴致勃勃的落下一枚棋子,又吃掉几枚白子,压根不管自己黑子的死活。
康熙摇摇头,虽然不赞同她的想法,却也没有出言反驳,一言不发的认真下棋了。
荍儿的想法他明白,就是知道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不可逾越,于是就打算豁出命去给对方留下一道伤痕。
在他看来,遇上不可匹敌的敌人,首先要做的是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不可逾越不意味着一辈子都不可逾越,慢慢积蓄力量,总有能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候。
可他也并不打算讲这话说给云荍,这些年过去,曾经一时悸动的感情早已随着时间慢慢平息,虽然云荍跟后宫诸多女人比起来还是不一样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在他的心里,感情、后宫、子女加起来都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天下江山才是他的心向往之。
这么一个小小的占比,最多就是让他在关键时刻保证云荍母子的性命无忧,其他的,他冷眼旁观不插手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虽然云荍绞尽脑汁的吃了康熙不少子,可一刻钟后,她还是败下阵来,而康熙连赢了几目都懒得数,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不来了不来了。”云荍略有不快的道。
别看她平常性子挺温吞的,可在下棋这件事上,急躁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不才输了一局,刚刚还很好的心情已经完全消失了。
康熙早就清楚她这德行了,好脾气的笑笑,其实在不涉及原则的时候,他的脾气真的挺好的,对待宠爱的人的小脾气也很包容。
“好,那就不下了。”康熙拿着玉石棋子轻柔慢捻,温凉的触感很是舒服。
“不然来打麻将好了,你不是喜欢这个?”康熙又提议道。
云荍讶异的看向康熙,倒不是惊讶于康熙今天闲情逸致的太过,而是:“您会吗?”
康熙被问的一默,这三分不信三分质疑三分不以为然还有一分笑话的语气,让他都不知该作何回应了。
最终他选择了最直接的回应:“梁九功,备东西,再将库嬷嬷叫来,你跟库嬷嬷陪朕和皇贵妃打。”
“真来啊。”云荍依然不怕死的问道。
康熙没理她,哼,事实会教她做人的。
于是云荍第一把就被教做人了。
望着康熙摊开的清一色,云荍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没天理啦!这个人他干正事厉害也就算了,为森么玩也这么厉害,这让她这种以吃喝玩乐颓废等死为己任的人还怎么有脸活下去?天天玩还玩不过人家一个不怎么碰的人,这简直太让人挫败了。
被打击的云荍燃起熊熊斗志,誓要挣回面子。
不知道是她的小宇宙真的爆发了,还是康熙放水了,总之接下来她总算连胡了几把大的,虽然都是库嬷嬷放的炮吧,但云荍也十分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