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姬也锁定了一个,不如你先说?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个。”源稚生坐在了椅子上双手交叠了起来。
林年多看了屏幕上这个女人的脸一眼在心中记了下来,又转眸向源稚生:“言灵·圣裁。”
源稚生缓慢地颔首:“答对了。”
没有欢喜,没有兴奋,有的只是严峻和沉重的气氛。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林年问:“为什么这种人会盯上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源稚生将自己面前的一份纸质文件滑到了林年的面前:“盯上你的人可能不止这一个。”
林年伸手按住了文件扫了一眼,看见自己的照片后表情微微顿了一下尔后释然了:“猛鬼众做的吗?”
“根据网站的知情人透露,发布这张悬红的用户ID名叫王将。”源稚生目光沉静:“很可惜,看起来在极乐馆那一晚你并没有成功的杀死他。”
“良一告诉你的?”林年将悬红通缉令滑给了一旁的曼蒂,曼蒂在瞥见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三番五次扭头瞅着自家师弟的侧脸,大概寻思着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师弟给剁吧了拿去换点化妆品。
“我们总得知道那晚上你做了什么。”源稚生显得十分轻描淡写。
“二十亿的悬红,两千万美元,现在想要我脑袋的人很多?”林年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结了,良一不是他,在本家高强度的审讯下肯定得被挖出来一些东西,说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了什么和说了多少,起码本家没有把自己直接关起来切片逼问血统精炼技术(由龙化后恢复正常所推论而出)就代表着良一还是有分寸的。
“异常的多。”源稚生背后的樱又切了一下PPT,图上昏暗的地下室里一排人无论男女都戴着黑色眼罩蒙着双眼,塞着口塞浑身赤裸地跪坐在墙角,几个黑衣专员拿着枪守在他们身后,放置着脏兮兮的餐盘和处理粪便的铁桶。
“看起来本家并不优待俘虏。”林年挠了挠额头遮挡了一下眼中划过的凝重,被软禁的这些天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要他的脑袋,如果没有蛇岐八家的庇护他大概早已经在东京这座城市里杀得血流成河了吧?这无论对谁都不是件轻松的事。
“这些都是交代了根底的,另外一批嘴严的已经打断四肢抠去眼、舌、耳,抬去东京湾和水泥打成水泥柱了,也算是余生为这座城市的发展做一下贡献。”源稚生淡淡地说,这个时候林年和曼蒂才能感受到这家伙是蛇岐八家暴力组织的头头,而不是从某部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明星,俊秀的帅脸下也藏着令人恐惧的血淋淋一面。
“里面有多少人是混血种?”宫本一心出声问。
“抓到了二十三个人,有三个带些稀薄的血统,大概率不是遇到生死危机一辈子都不会点燃黄金瞳的那种,但还是倚靠着不错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射在业界混了些名堂——至于我们抓到他们的时候委实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生死危机,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反抗。”源稚生解释。
“奔赴而来东京的杀手质量良莠不齐,这些天里杂鱼和不怕死的喽啰已经送死送得差不多了,做这一行的人都有对风险敏锐的嗅觉,再蠢的人都应该知道这趟水很浑,大部分的普通杀手都应该闻风而退了,而真正有实力的猎人们都在观望,当然也有忍不住提前动手的人,比如昨天的那位‘夜魔’。”
“所以我能安然无事的活到现在,全都得仰仗本家保护得力吗?”林年甩转着桌上的钢笔笑了笑。
话才说完一旁的曼蒂就拍了拍他,转头看过去看见自家师姐一脸的蓝色墨水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盖盖子。
“如果是昨天以前,我可以受下你的赞誉,但袭杀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这代表我们的安保工作还是有很大的缺漏。”源稚生说。
“总不能要求蛇岐八家把整个东京都筛一遍,这不现实。”林年不动声色地放下了钢笔就说正事:“所以本家准备怎么安排呢?在进一步出更大乱子之前遣送我回学院?”
“不。”源稚生摆了摆手:“这笔悬红是猛鬼众下的,事关猛鬼众我们本家也有责任,既然出了事情,我们就会处理到底。”
“换句话说就是一天有人对我图谋不轨,那我就一天不能离开蛇岐八家?”林年偏了偏头。
“这自然就是今天我们这场会议讨论的主题。”源稚生右手轻轻撑住下颚。
“如果我选择离开东京,那大概跟我一起上航班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带着枪的吧?”林年笑:“还剩下一个则是在飞机里安了大当量炸弹躲在城市里按引爆按钮。”
“更严重的是这些人都是为利而生的家伙,为了杀掉你他们可不会管波及到的平民的死活。”源稚生点头:“虽然蛇岐八家是黑道,但好歹我们也算正派人士。”
擦着脸上墨水的曼蒂缩了一下头,瞥了一眼PPT上还没切的地下室图,这‘半个’的量词用的倒是微妙,杀一半留一半刚刚好。
“我不想把乱子惹回学院里去。”林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边的乱子就在这边解决吧。”
“运气不错。”源稚生忽然说。
林年顿了一下,没理解源稚生的意思。
“重要的软肋不在日本,而是在安全的本部里。”尔后,源稚生解释了前句的意思。
林年沉默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