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给皇上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赵氏父子就已跪拜在尹忱与皇后的身前。
“赵老将军快快起身,大胜归来朕真的是感谢你们父子。”
“谢皇上厚爱,老臣父子也算是没辜负了皇上与皇后娘娘期望。”
赵家父子说着就起身看向后面,这一去去了近五个月,瞧着尹忱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湘妃。
“湘妃也是高兴疯了,你们父女兄妹三人许久未见,今儿晚上皇上特地为迎你们设了晚宴,也好让你们聚聚亲情。”
皇后是了解湘妃的,一路过来的时候,湘妃就激动的不行,恨不得骑马出京相迎。
赵家父子点头应下,又回了湘妃的眼神这才侧身引了南蛮王子觐见。
“南蛮王子哈柯耶见过大齐皇帝,劳烦皇帝出宫亲迎了。”
赵老将军侧开身,一位身材高挑目测身高有八尺的男子就站到了众人面前。
哈柯耶脸庞棱角分明,细瞧那双眼睛竟是碧蓝色的,头发偏黄。身着一身蓝色丝绸飒袍,像是只随手裹在了身上一般。下身穿着宽松的绸缎裤子,四肢的腕上都带着象征着部落的象牙首饰。
整个人显得放荡不羁,却又有着别样的贵气。
“南蛮王子远道而来,倒是朕有失远迎了。”
尹忱这话说的有趣,谁都知道这次随行过来的除了南蛮王子还有个公主。
可被尹忱这么一说,一来像是他们不请自来,二来这哈柯耶刚说完是尹忱迎接自己,尹忱就表示自己根本不是为他而来。
“大齐的皇帝说话真爱拐弯抹角,若是想说我们不懂规矩,不妨直说,不行咱打一架!”
“宝音,不得无礼。”
随着哈柯耶一声并不严肃的责怪声,众人目光被引到了人群中一颗最耀眼的明珠。
哈宝音,南蛮王唯一的公主。取名“宝音”在南蛮语里,也是译为“福”。
只瞧她一身黑色轻纱薄衣,要么说南蛮部落豪放,那公主内里的肚兜竟都若隐若现。
手腕上佩戴着黑白碎珠手链,脖上一个黑色的苍狼头挂饰作为点缀,似是有着地狱的冷艳孤傲。
她神色嚣张,长长的睫毛翘在眼上,精致的五官在原本不寻常的,小麦色的皮肤上却是让人觉得格外相得益彰。
人们好像只单看哈宝音的模样,就知道她的骄傲。
“大齐皇帝别介意,我这妹妹是从小被宠大的,向来无规矩惯了。”
尹忱看着眼前这个不同寻常的公主,只是笑了笑倒是没多加怪罪。
“哥,你同他说什么长短。依我看若不是他们使诈,此刻京城的皇宫里早就是父王的天下了!”
这哈宝音是真的嚣张惯了,若不是众人知道战果还真以为是他南蛮胜了大齐呢。
“宝音!”
倒是那哈柯耶知道如今自家是败方,寄人篱下自然不得不低头些。
“公主真是好大的口气,本宫虽是深宫妇人却也知道兵不厌诈这一说。难不成这在前线打仗,还要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么?”
李沉兰在意尹忱,自然不喜欢看到别人对他不尊重的样子。瞧见哈宝音几次三番的挤兑尹忱,李沉兰一时忍不住出口反驳。
那哈宝音寻声看过去,就见是李沉兰在尹忱身后叫嚣。上下打量一番后,才不屑的回道:
“本公主学过你们中原的文化,瞧着你这一身打扮不过是个昭仪的位分。区区昭仪,也配与本公主叫嚣。”
“公主既学过中原文化,自然知道我中原人都是以礼待人,所谓身份地位都是次要。
公主一身蛮横娇纵之气,进了我中原只怕还不过是个与乞丐相提并论的人罢了。”
李沉兰也是毫不客气,不是仗着尹忱为所欲为,而是她就是看不惯哈宝音那样子。
一番话下来,把那公主气的语塞不说,就是湘妃都笑嘻嘻的冲李沉兰竖了个大拇指。
“好了,内子孕中易闹,也是朕平日里惯的太过的原因。既然公主也是被南蛮王惯大的,也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尹忱本是句玩笑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变脸。
且说其一,方才那哈柯耶不就是用这样的话堵了尹忱的嘴,使得他也不好太过于同哈宝音计较。所谓睚眦必报,口舌之争说的就是如此了。
其二,这大齐向来极为重视嫡庶之分,“内子”一词在中原向来都是指的正妻。尹忱如此称呼李沉兰,在场的皇后湘妃且不论,就是身后的文武百官包括赵家父子,都皱了眉头。
李沉兰也是没想到尹忱会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看皇后,见她面上没什么变化。又忙瞧了瞧湘妃,湘妃感受到目光侧头看自己,而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听了尹忱的话,哈宝音这才注意到李沉兰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两眼不自觉的放光,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众人又寒暄了片刻,这才起驾回了皇宫。
入宫后,李沉兰来回这么一折腾心下也累的很。加上晚上还要参加晚宴,就同皇后她们打了声招呼,急着就回了永福宫歇下了。
尹忱呢,自然还要招待着南蛮的王子和公主,主要还是为着商议日后两家的事,也就匆匆带着赵家父子去了养心殿。
这下一众的人,又独留下了皇后与湘妃。两人也是无趣,索性撤了轿子漫步宫中,也算散心。
“方才的事你不要多想。”湘妃突然极为认真的嘱咐皇后。
皇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湘妃指的事何事。闻言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可嘴角扯出的笑却是溢满了苦涩。
“我没多想,皇上什么想法我都知道,只是看着心里是多番难受。”
湘妃也知道皇后心里难受什么,尹忱如此做所以为何,若论起来这出戏码他是百演不厌。只是那怕是假戏,皇后看在眼里心里也多少难受。
更何况自己二人同李沉兰那般交好,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一出戏里自己明明知道结局,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湘妃低声叹到,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宽慰皇后。
“说来你父兄回来,你们也好好聚一聚。算起来你有阵子没出宫了,不然我跟皇上说说让你回赵府住几天。你母亲独守空房这么多年,你也该去看望看望。”
皇后向来体谅后妃,更何况是湘妃这样的金兰之谊。
“也好。”湘妃想了片刻点头应下。
“就是你不说我也想出宫一阵子,还记的上次跟你说的顾筹的事么?”
皇后闻言细想了想,忙点头称是。
“我的人去查,说是人去楼空但那里的痕迹以他多年的经验,顾筹一定住过。”
“你要去看?”
“是,我寻了他这么久,恨不得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