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大牢里,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尖叫声,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啜泣声,幽幽的飘进耳朵里。
木质栏杆已经因长时间用力的抓握而变得油亮。柴草散发着霉烂的味道,混合着些许的血腥味,使得沈知秋不能静下心来思考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
喝得醉醺醺的看守晃晃荡荡走过来,用细细的眼睛瞅了瞅牢里的沈知秋。
“你啊,就是风头出过盛了!知道么,小子!”看守打了个酒醉的饱嗝,“京兆府家的公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啊?——”看守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座位旁的桌子上,端起剩下的酒,“咕嘟咕嘟”喝了进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好么?”沈知秋试探性的对着桌子的方向回答了一句,但却没有得到下一次的回答。
显然,喝醉的人是不会听到这种疑问的。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沈知秋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最近几天甚至都没有怎么张扬,更别说有什么乱纪之举了。怎么会突然被抓进大牢里?纪羡林和慕容严现在在哪?
听着一旁不时传来的声音,沈知秋虽然心中也有些许的害怕。但她还是努力的擦去身上的灰尘,坐在靠窗户的一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时间似乎没有过多久,因为还没有见到太阳想要往西边落下的意思。但对于沈知秋来讲,在狱中的时间漫长的像是从亘古跨越了几千年的岁月一般漫长。
慢慢的,她终于想了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混乱不堪的人群,马蹄的声音如混沌的雨点一样砸在地上,她想起纪羡林一直挡在自己前面,不停地问着对方为何无缘无故抓人,可是终究没有用,自己还是来了这种鬼地方。
想到这里,心中忽的又升起一丝气愤和不甘心来。沈知秋像一直被困住的猫一样,又一次来到大牢的木头杆子前面,用双手抓住木杆子,就像是之前成千上万个曾经呆在这里的囚犯一样,带着各种难平于心的情绪,但无奈不得不向着牢狱妥协。
重新回到窗户下面的墙角,蜷缩在柴草上,沈知秋闭上了眼睛。
看来这个世界的麻烦,远远比她自己想的要多得多呢。
另一端,正午时分,书院门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羡林紧皱着眉头,“衙门的杨大人与知秋也是相识的,他也认识知秋的父亲沈安,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抓京兆尹的三儿子啊,莫不是失心疯了?”
“你切莫着急,你现在着急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慕容严扶了扶额头,“现在必须赶紧想办法找人去衙门找到沈知秋,即便是见不到沈知秋,也要同衙门的人对峙一番,这个问题不能拖,越拖越麻烦,若是登记了花名册,被一层一层递送至皇上那里,这件事情简直是没有办法收场了!?”
“我直接去衙门,你去通知沈知秋的家人。”纪羡林说着转身欲走,被慕容严拦下来,“都说了让你别着急别着急,你是不是急昏了头?”
“我说去救人,你说不行,我让你去找知秋的家人,你也说不行,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有什么办法行得通?我现在就去做?”纪羡林的语气明显的透露着越来越多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