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对民说话,心理优势还是有的。到后来蓝县令发现杨淩是自己治下,更是逐渐拔起了腰。
蓝县令一行需要给这些衙役疗伤,整理车马。
蓝珊真没以身相许的意思,哪怕来世结草衔环什么的远景目标好像也没有。杨淩也不以为意,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更何况杨淩觉得自己还小,后世都是被逼婚,谁急急的想结婚生子。
过回龙岗二十里,就是奔涌的淩水。河边的杨家村,就是杨淩的家乡。
杨淩承继了这一世的身体意识,自然这个杨淩的父母亲属也是他的父母亲属。
近乡情更怯,本是多年未归的旅人专利,现在杨淩也有了感受。
夕阳把温馨懒懒的涂抹在大地上,乡村土路上牧归的羊儿咩咩,耕牛哞哞,村口鸡鸣狗叫,村里炊烟袅袅。
杨淩脚步慢下来了。
自己一晃离家多年,记忆中的路没变,人没变,只是他变了。
看着熟悉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他认得这些人,这些人不认得他,他长大了。
他走的时候还是稚龄,现在已经是成人身高,脸上残留的稚气也不剩几分了,更何况还顶着一个光头,哪还有人认得他?
杨淩看了看自己的布衣,摸了摸光头,真不像衣锦还乡的样子。和这些人打招呼,恐怕就是一大堆的盘问解说。算了,还是先回家去吧。
顾小三也是少小离乡的孩子,能体会到杨淩的心情。背着大箩筐跟在杨淩身边,脚不时踢走路上的土坷垃,有些心神不属。
村头第一家就是杨淩家。
这个第一没什么意思。最好的地皮当然村子中央的,依次展开,越来越不值钱。到了村头,那就是没有祖荫,没有老宅,被一脚踢出来的结果。
杨淩从爷爷那一辈家道就已经败落了,更可怕的是男性三代单传,势单力孤。最终老房子都被别人占了去,不得已才在村头安了家,几年过去了,村头还是他们孤零零一家。
杨淩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家:秫秸扎的篱笆墙,已经腐朽成老灰色,一碰就会散架,难得还顽强立着。
两间苫着稻草顶的泥土房,糊着纸的小窗户,房檐下挂着一卷防雨的秫秸帘子。院子西侧是两间更低矮的放杂物厢房。
正房门正大开着,灶膛有些倒烟,一个女人用烧火棍翻动灶膛里的柴禾,一边呛咳着一边喊道:“燕子,挑些干柴来。”
这场景太熟悉了,当年离开时就是这样。只是那时喊的是他。
“嗯。”轻轻的答应声。
一个瘦弱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烟雾中钻了出来,麻利的在围裙上擦干两手淘米水水渍,差点儿和杨淩撞在一起。
小女孩仰起有些苍白的脸,看着拿着斗笠的两个光头年轻人,怯怯说道:“两位师傅,我家饭还没好呢。”
感情杨燕是把杨淩两人当化缘僧人了。
杨淩俯下身,有些激动的抓着燕子肩膀道:“燕子,仔细看看,我是你哥——”
燕子慌忙后退,喊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