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德颓然道:“生云,这个杨淩不是善茬,除了他真没人能救舅舅?”
潘生云道:“杨淩这个人表面看人畜无害,实际上老谋深算,心思狠辣。不过这个人就怕别人对他好,这一个弱点我都告诉你了,你偏偏要欺他年少,不是自己找难堪?本来不用付出那么大利益,怕是现在杨淩羞刀难入鞘,觉得是被你耍了,反倒是很难做了。”
盛一德道:“你就不想成为晋省第一会?扳倒盛一峰,收了他的力量和地盘,你就是晋省第一会。你不是觊觎这个目标很久了?”
潘生云被点到要害,只得回身走回来,和盛一德重新计议。
九点刚过,潘生云、盛一德来到农庄。两人远远让随从停下,步行走向热火朝天的工地。
几十个工匠带着五百来人,热火朝天在建一个新的庄子。
工程量最大的还是围墙。
稻草被铡成小段掺入泥土和泥,然后开始垒墙。围墙周长千丈,地基已经打完。墙高看不出多少,不过看五尺宽地基,估计高度也不会低于六尺。
潘生云和盛一德对望一眼,盛一德问道:“这难道是——要建城?你不是说是建一个农庄吗?”
潘生云咧了咧嘴,看看远处杨淩道:“这个小子心大。你看看取土形成的壕沟成了一条护城河,这农庄真有稳定产出就是百年不易的基业。”
盛一德弯腰抓了一把泥土,捏开道:“这土沙性大,所谓护城河都是笑谈,就算引来陵水也存不住。”
潘生云苦笑道:“舅舅,您把杨淩看得太简单了。你看看这条沟,沟底都渗上水了。很快这条沟就能蓄满水。再放些鱼苗,这就是个活水鱼塘。”
“活水?这个地方水位比淩水高,能引来河水?”盛一德不解。
潘生云“嘿”了一声道:“舅舅,你不知道,杨淩挖出了一眼喷水的井。被一个道士加了个画符的盖子,引一条水渠进淩水了。他只要把水渠引进护城河,不就是一条活水出现了?”
“啊?自己喷水的井?咱们看看去!”
两人来到那眼自喷井前,就见水势汹涌,滚滚从井边流出。水渠被分流到了建房和筑墙多处地方。
盛一德看得瞠目结舌,这个时代的人可不明白地下水喷涌的现象。他不停喃喃道:“这难道是......地龙出世?”
潘生云也不敢乱说。读书人说敬鬼神而远之,那是心底无亏。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就忌讳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潘生云双手合十对着井举了几举,算作心意到了,拉着还有些震撼的盛一德找到杨凌。
杨淩正轮着镐头,挖掘一个大树根。
潘生云笑眯眯打个招呼:“杨老大,咋自己亲力亲为呢?”
杨淩斜了潘生云一眼,自顾自刨着树根道:“土里刨食,没那金贵命,不亲力亲为还能怎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