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与荆明伤情离别,看着那船越行越远,已消失在地平线,整理了一下思绪,抬起双手静静的抹了一把脸,缓缓回过身去,却见背后站立着另外一个与自己同样伤情的女子,讶异不止,问道:“雅文妹妹,你也来送他?”
“华姐姐多虑了,妹妹我正好路过渡口,见一故人远行,独自目送一番罢了。”于雅文神情忧伤,呆滞说道。
“你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有人却在你背后疯狂的想着你!”华玉淡淡一笑,对着于雅文道。
于雅知道她话中意思,微微摇着头,未做回答,华玉又道:“我家相公走了,弟弟也即将离开广陵,他是因为你而要离开广陵的,雅文妹妹莫非真的就不关心我弟弟一丝一毫么?”
于雅文望着江面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客船,轻道一声:“华姐姐,令弟对我只是好玩而已,他不懂得爱别人,他爱的是他自己!”
“胡说,你自己做法太偏激,在那种情况下试探人『性』,得出来的自然不是真的!”华玉正『色』道。
“偏激?不是真的?为什么荆大哥可以做得到?而令弟却做不到?”于雅文颦着眉,厉声问道。
荆明!世上有几个如我夫君这般的智勇?华玉淡淡一笑,道:“于小姐,我家弟弟是为了你要去汉阳兵工厂,他要造天下最好的武器,驱赶罗斯,驱赶倭人,证明他自己不是一个窝囊废,证明他的真心爱你的,你就不给他一个机会?”
于雅文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小年纪竟然敢去汉阳兵工厂,心中志向可见一斑,只是她的心里实在装不下华旭东,轻笑一声道:“华姐姐,妹妹心里有人了,我与令弟实在没有缘分……”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你……你心里人不会有结果的!”华玉愤怒道。
…………
且说荆明独自上了船,看着江岸越来越小,正要钻进船舱,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清脆山歌:
“喂……牵牛花儿开在高山上,朵朵鲜花气味儿香,哥哥是船妹是港,快些靠岸好成双……”
那声音极其悠扬,仿似潺潺流水越过山涧,又似阵阵清雨叩打新荷,使人耳目一新。
荆明忙问那船家:“船家,这船上还有其他渡客么?何人唱歌?”
“咯咯……谁是渡客?我是船家的孙女儿,我叫阿萍!”
船舱中走出一位面容秀美,身着一件青黑『色』斜襟长衣、绉褶花裙的少女,她眼眸清澈,身材婀娜多姿,甚为出众,光着一双小脚丫,只是脸上却是晒得黝黑,一看便是长期在河边长大的姑娘。
荆明好奇的打量着这女子,心想这几日的旅途可算是有了寄托,有这年岁相仿的女子同船,便也感觉不出什么寂寞了,便拱手,呵呵道:“原来是阿萍姑娘,我叫荆明!”
阿萍望了他几眼,道:“你去京师?”
这少女带着荆楚口音,清脆甜美,听得人甚是舒服,荆明急忙点头:“是的,是的。”
“阿萍,莫只顾着说话,快请荆先生到舱内坐着,给他倒杯茶水。”老船家在船尾摇着桨,吩咐阿萍道。
少女转过头去,向那老船公道:“是,爷爷。”随即伸出手接过荆明身上的包袱,先道:“请荆先生舱里做。”
两人到了船舱,阿萍打开帐篷,透过船上的栅栏,手上拿着半边葫芦,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伸手取了一瓢江水上来,倒在一个铁锅里烧了起来。
荆明看着那一截白皙光滑的手臂与她黝黑的脸形成了照明的对比,不禁久久的盯着她看了看,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坏坏的想法,这自幼在山野河道边长发的女子,那味道肯定有别于高门大户里的小姐了,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自然的、原始的风味,没有丝毫掩饰做作。
“荆先生,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儿郎都是带着这般欺负人的目光么?看得人家好自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