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过去,见是梅兰风走了过来,只见他换下了戎装,穿着一身灰『色』的丝绸衣裳,头戴一顶黑『色』的冠帽,脸如冠玉,眼如深井,似乎还刻意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依然是一副俏公子模样,只是那眼神有些疲惫红肿,似是刚哭过一场。
梅兰风对着荆明不屑的一声冷笑,随后对着墨夫人深深一揖:“风儿拜见伯母!”
墨夫人笑道:“风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了,快快上座。”
荆明见姑妈对他如此客气,而他刚才却是又将自己讽刺了一番,便回道:“纳兰风,你莫要仗着自己是朝廷右将军就四处猖狂,这里是民宅,我与姑母谈谈理想,谈谈人生,关你屁事?你来这里做甚?”
“我便是看不惯你这般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激励他人去报国,自己却躲在温柔乡里享受齐人之福!手中仿似握着正义的尚方宝剑,高高在上,却是绑架舆论,蛊『惑』人心,逞一时口舌之快,煽动别人冲到一线去,事临自己却要做缩头乌龟,羞也不羞?”梅将军呵斥道。
“呵,口才见长了啊!”荆明冷笑道:“管你何事了?良禽择木而栖,当今皇帝是非不辩,黑白不分,要我为这样的昏君效力?门都没有!”
梅将军怒斥:“你放肆,京师之地,你还敢诽谤皇上!”
“你管不着!”
“我就要管,我就要管你,我要管你一辈子!”梅将军双眼冒火,似乎有些激动,对着荆明厉声叫道。
“娘娘腔。”荆明看着他那表情,感觉异常别扭,哼一声道:“来抓我啊,用你的职权!”
“你……你以为我不舍么?”梅将军语气委屈。
两人一见面就吵,荆明还说起那般大逆不道的浑话,墨夫人赶忙打住:“荆明你有所不知,梅将军是你墨菲表姐的未婚夫,按礼来说,你当叫他一声表姐夫,梅将军出身显赫,书香世第,才学出众,年轻有为,你二人应当携手为朝廷效力才对,莫要伤了和气。”
“什么?姑母,这娘娘腔竟然是我表姐夫?”荆明大愕:“姑母啊,你可得为墨菲表姐的终身幸福着想啊,怎么能让美貌如花、沉鱼落雁的表姐嫁给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呢?像表姐这般的美女,至少也得找一个像我一样伟岸的男子汉吧!才能保证下半身的幸福!”
“你……无耻之徒!”墨菲大怒,行到梅将军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梅将军虽然没有你个子高,但是人家有的是智慧、胆识和人品,是我墨菲终身所托,你那癞蛤蟆果真想吃天鹅肉么?”
“呵呵,表姐,我没有那意思,只是胡『乱』打个比喻而已!还请表姐见谅!”荆明嬉笑道。
梅兰风听了他一番话,脸上表情复杂,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感觉手臂上的墨菲异常不自在,微微抖了抖手臂,从她的缠绕中挣脱出来,随后对着荆明冷笑道:“荆明,你若是忘了我过去对你的好,忘了也就罢了,我不奢求你记得,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让你厌恶,这是家父的请柬,家父怜你是个人才,想与你一聚。”
梅兰风从怀里『摸』出一张大红请柬,走到荆明面前,抬起眼睛近近的看着眼前人,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望着他了,梅将军的眸子里似有淡淡的湿润,痴痴的望着这一夜的亲密人,万语千言却是说不出口。
荆明被他盯得全身发麻,十分的不自在,甚至有些恶心,赶忙退了两步,鄙夷道:“请转告梅相,我明日就会广陵,就不去府上拜访了!感谢他在金陵的路上对我的照顾。”
梅兰风脸上尴尬,幽幽道:“你说过的,来了京师便去拜访家父,你还说过,来了京师就去找我一聚,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我不守信用?那么请问梅大将军你呢?”荆明冷冷一笑,道:“你连真实姓名都不与我说,一年的酒水都不兑现,你还有脸说我是小人?”
“家母复姓纳兰,去年秋天我与九儿江南私服查访一桩军案,不便以真名示人,因此改为母姓,骗了兄台,特向兄台道歉!”梅兰风也跟了上去,轻道。
“谁要你的道歉了?我就当没有认识过你。”荆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三百两银票丢给梅将军,道:“这是你那三百两银票,今日还给你,我们两清,互补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