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对着坟头长长的磕了三个头,望着自己十个手指头不停的流着鲜血,荆明没有一丝疼痛,与心里的悲痛相比,这肉体上的折磨似是根本不值一提,这种仇恨在心里慢慢的萌芽。
香纸燃尽,半边夕阳已经落到了终南山下,一缕余晖孑然相伴,将荆明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整个『乱』坟岗显得更加哀凉,荆明看着这场景,将坛子里的酒倾泻而光,低声『吟』道:“泪洒荒郊新冢孤苦,千里凄凉寻梅何处?夜夜梦里望乡台上,忆过往唯有情如故。”
燃完香纸,倒完酒水,荆明站立起来,见那坟前孤寂,似是少了些什么,细细想来,这才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坟头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四处寻觅,终得了一块干枯的树皮,荆明将那树皮压平,抖动着手,用泣血的手指在树皮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爱妻梅姑之墓!
看了又看,方才将那树皮做的墓碑『插』在坟头,轻轻的触『摸』擦拭了几遍,低下头对着那墓碑吻了又吻,似是在亲吻生前那温情的爱人。
又凄『迷』道:“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老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明知此后见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日又西。”
泪水滚滚而落,浑身瘫软,双脚似是注了铅,又对着那墓碑道:“梅姑,你便先安心的躺在此处,待我推翻那狗皇帝,为你报了仇,再将你迁回广陵苍翠山温池边上,为你风光大葬,我便日夜陪伴着你!黄泉路上,孟婆汤前,你若有意,便等着空空子!”
太阳下山,天『色』渐暗,『乱』坟岗上的阴气似是越来越重,阵阵阴风吹过,夜晚寻食的猫头鹰和乌鸦开始在树顶上盘亘,荒坟更是显得凄凉。
荆明对着那坟茔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梅姑,我的爱妻,空空子得下山去了,明日有空,再来看你!”说罢,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的走下山去。
坟后的老槐树后,躲着一个白衣白裙的艳丽女子,她自始至终的看着荆明在这座坟头上做的一切,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待到荆明走后,那白衣女子飘散走到坟前,俯身看着那血书的墓碑,对着坟头拜了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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