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也并非是只凭借自己的感觉行事,我也是有所判断的。尽管陛下看重我可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陛下心中是最为重要的存在!他是君王,或许在他的心里国家社稷才是第一位,而我根本比不上。所以如果有一天我阻碍了他,他很有可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我。所以我相信只要陛下想,今日这样的事他是可以做出来的!”
“但我并不认为今日的事是他做的,因为我相信以他的智谋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些事。他完全可以等胡族皇子和燕国使臣离开魏宫之后在半道儿上设伏阻拦他们或是除掉他们,他也完全可以让我和贵嫔慢慢死去又或是突然暴毙,总之都是一些不轻易让人察觉的死法。他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又何苦将自己牵扯其中?”
“夫人暗中派人调查,难道派去调查的人没有告诉夫人陛下如今是有多么焦头烂额吗?而且不瞒夫人,今日我和众人之所以逃过一劫乃是因为陛下送给我的那只叫‘七月’的小狗,而我之所以带上那只狗并不是我主动要求的而是陛下他让我带的。如果真是陛下所为,他又何苦让我带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参加宴会破坏他的计划,他图什么呀?”我反问道。
“他若真想与燕国公开开战早就听从那些大臣的话派兵攻打了,何故整出这许多事让他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我又问道。
一吐为快后,我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想来不想闹得太僵,于是我又给台阶道:“不过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知。也或许真像夫人说的那般的是我太过单纯,也许是陛下突然改变主意也说不定。我之所以说那么多也是因为我向来不喜被人冤枉所以也不希望自己太过武断冤枉别人。刚才那些也只是我的一些拙见,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夫人包涵。”
这时吴忺也打圆场道:“眼下调查得还不够确切,或许这其中也还有什么关窍咱们没发现。再等等吧,等到明日看看燕国使臣那边能有什么新消息,到时再推测也不迟。”
吴忺还想和安城夫人说上几句,可直接就被夫人给拦住了。
只见夫人低头不语,没过多久她又忽然抬头冲我平静说道:“按照殿下的意思此事并非是魏王所为而是是有人借着魏王的名义私下行事,魏王是无辜的。可,那又如何?这事儿说起来魏王是否是亲自安排的有那么重要吗?到头来不都是你们差点儿被人毒害,差点儿死了吗?所以他亲自筹谋和有人背着他替他筹谋有什么区别?”
“刚才殿下说魏王才智过人,所以凭他的才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有人在他手底下做出这么大的事?就算他没发现,那他身边的暗技可是个个人精他们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而他身为帝王又如何能够容忍有人在他手下做出这么大的事?这么一想,殿下还以为魏王无辜吗?”
安城夫人忽然眼睛发红,眼眶湿润:“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就像当年的卫皇后,她便是因胡太后对陛下的怨恨而死。陛下何等聪明,他怎么会想不到卫皇后留在他身边只会变得更危险,太后动不了他便只得动皇后,皇后终将会变成他们母子之间斗法的牺牲品。可他是怎么做的?卫皇后带着仅剩的家人逃离这里的时候魏王却带人拦下了!”
“明明……明明……就差那么一步!”只见夫人咬牙切齿说道,“拦下也就罢了,可他最终没有兑现他的承诺,他没有保护好卫皇后,以致卫皇后年纪轻轻就……”
“今日的事也是同样,魏王宠爱你、看重你。可他没能保护好你,现在是,从前也是。殿下好好想想,你自打来了魏国因为魏王受了别人多少次的暗害?不说这些,当初只因他执念太重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费尽千辛万苦让你背井离乡。若好好待你也就是了,因为他的贪得无厌,如今竟让你又陷入两难境地!成日提心吊胆过日子不说,眼瞧着你身子愈发虚弱!”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或许一开始他是打算放过,想要与燕国和解。可万一在大臣们不断的游说之中又突然反悔了呢?哼,他又不是没做过这事儿。当年殿下成婚之后魏王便再没动静,可自打他落难时从燕国回来之后便又重新动起了心思?未免你不答应,还在燕国闹了那么一通,又撺掇其他国家在边境集结兵马佯装要趁虚而入,逼得燕王和太后不得不嫁你!”夫人又道,“用国家和子民相要挟那是魏王常用的套路了,就是针对像你们这种傻丫头!”
眼瞧着夫人越说越激动,我心虚叫道:“夫人~”
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说道:“是老身多言了,还望殿下恕罪!既如此,那就再等等吧,看看使臣那边有什么消息吧。时辰也不早了,老身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殿下诊脉。”
说罢,安城夫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