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斜前方,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徐洁手一抖,垂眸打开自己的包去拿纸巾,递过去。
男人手一挡,把她的手隔开。
像是个幼稚的小孩子似的,一个人生闷气。
徐洁无奈,“我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总觉得,有点……玄幻。”
“因为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所以你乍一这么说出来,我也有点不知所措。”
“咱们两个之间本来就还有另一层关系,是上下级,所以我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您也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和您比起来,我当然……是吃亏的。”
“所以,也不好分辨您是真心的还是那什么。”
“我也不是、也不是觉得,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徐洁难得词穷,有些紧张的抚了抚耳边的长发。
她低下头,“就,我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闻言,秦鹤募得扭过头来,盯着她:“你脑子乱糟糟的还能觉得我们不合适?”
“……”徐洁噎住。“就是,潜意识里这么觉得。”
秦鹤深吸了一口气,“算了。”
徐洁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她捏紧了手里的纸巾,朝他递了过去。
男人眼眶还有些湿润,但还是没接她的纸巾。
这样的秦鹤,她也是很少见到。
似乎上一次见到他哭的时候,还是秦家老爷子去世的那天。
病房外 的安全通道里,他一个人坐在那抽烟。
在外面刚才他有多淡定,如今就有多脆弱。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他。
然后买了瓶水给他,安慰了两句后,就发现男人眼眶红了。
那次,秦鹤也没有接她的纸巾,只是伸手抱住了她,哭得有些压抑。
她也没推开,知道他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她一直清楚,秦鹤虽然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不是秦老爷子三个儿子里最优秀的,但父子俩关系一直很好。
秦老爷子对秦鹤也一直很宠,早年间秦鹤闯祸,秦老爷子虽然嘴上骂着,可还是心甘情愿给他擦屁股。
秦鹤也是,也没做过什么让秦老爷子特别反感的事情。
他自幼丧母,后来大哥也去世了,父亲便是他的唯一。
他在外面再嚣张,在父亲面前也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今天,好像是从秦老爷子去世后,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徐洁心里也不是滋味。
其实仔细想想,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一直以来都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招招手就可以,甚至不需要开口。
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他转。
虽然徐洁很唾弃这样的行为,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出生就在罗马,别人还在蹒跚学步,踩着荆棘鲜血淋淋的往前爬的时候,他已经坐着飞机慢悠悠的赶到了终点。
他这样的家境,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还是很正常的。
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可如今,这位大少爷好像真的从了良。
游戏人间的他,居然有一天,也像女人妥协。
而这个女人,居然还是她。
说不上来的感觉。
见他不收自己的纸巾,徐洁便收回了手。
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