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老,您先大概给我介绍一下他的情况,这样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要不要去求见他,再做分说。”
莫如玥一向是个不求人的,但是事关宝宝们的学业,若是那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就是稍稍收敛下脾气也无妨。
“好,那老朽就给你说说。来,秦娘子屋里请,咱们说下喝茶说话。”
二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老御医吩咐路过的小药童去沏茶,自己则邀请莫如玥进书房小坐。
等到二人坐定,小药童也将茶水奉上之后,老御医才继续讲述起来。
他准备介绍给莫如玥的人选叫杜仲恒,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从三岁启蒙开始,到读完别人十五年才能读完的书籍,他一共用了五年的时间,八岁就成为年纪最小的童生,十岁成为最年轻的秀才。
惊才绝艳的小童名满天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一个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的诞生。
绝顶的聪明和包围着他赞誉恭维,让杜仲恒变得飘飘然,他开始变得狂妄自满,对礼教指手画脚,认为这是束缚了人的天性和头脑的枷锁,被礼教束缚的人,都是愚不可及的蠢蛋。
他曾当街宣扬他离经叛道的思想理念,还方言将来等他高中之日,就是天下礼教变革之时。
可想而知这样狂悖的言行一出,会捅了多大的马蜂窝,他简直是在公然与整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为敌,于是他也就此成为天下读书人的公敌。
从那番言论之后,天下再没有一座书院肯收他入学,而没有了书院做靠山,杜仲恒的科考路也走到了终点。
并不是说他的才华会因为无人指点教授解惑就被埋没,凭着他的头脑就是自学也能成才,但问题是,他的特色太突出了,在天下泱泱学子中也可以说是一骑绝尘,这是他最大的荣耀,也最终成为他最大的悲哀。
每次他去参加考试的还是,文章都是第一个被涮下来的,考官根本无需考虑,只要看到他的文章,哪怕是没有任何名字标记的,也能认出是他的手笔。
不管他的文章做得多么花团锦簇,多么让人拍案叫绝,只要被认出来,就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落第。
杜仲恒从十三岁考到二十六岁,屡考屡败、屡败屡考,每次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一落第。
一个原本板上钉钉的状元郎,就这么被困在“秀才”这个名头上止步不前,而且看样子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有寸进。
后来不止是谁放出了风声来,说是朝堂上坐在高出的那位听了杜仲恒的话,放出话来说永不录用他,就让他尝尝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秀才的滋味。
杜仲恒嘴上是不信的,只说是天下文人沆瀣一气,想要欺侮打压他,是故意瞒了“那一位”的,但是他心里却很清楚,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以他杜仲恒这么惊才绝艳的名声,“那一位”不可能没有耳闻,而他这十三年来屡屡参试都落第,“那一位”又怎么可能不过问。
结果他还是一参试就被刷掉,如果没有“那一位”的授意,又怎么会有人那么大胆子,一次次地冒着欺君杀头的罪名,只为了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