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头子的身体微微一动,总算给出了一点儿反应,慢慢地抬起头来。
他的嘴巴大张着,看着孤影轻轻晃了一下脑袋,示意他的下巴还是被卸下来的状态,就是想说也说不了话。
孤影伸手扶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同时又将腰间抽出的一根金属棍卡在他牙齿间。
“你怕我咬舌自尽?”
山贼头子虽然看起来气息奄奄,说话也因为嘴里卡了根棍子而有些含糊不清,但对孤影而言,想分辨他说的是什么倒也不难。
眼见孤影只是挑了一下眉,没有给出别的任何回应,山贼头子又笑了。
“我知道我死定了,所以我现在只能把你感兴趣的东西告诉你,来换取死得更痛快一点儿是吗?”
“不,说不说随你,但你不配痛快地死。”
孤影这回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应,只是他的回答却让山贼头子心头一沉。
他很确定,孤影绝对会说到做到。
在他认为自己拥有足够谈判的筹码时,也是这个男人直接用行动打消了他的幻想。
心底升起一丝寒意,虽然他的脖子以下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却让他再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恐惧的颤抖。
“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说喜欢我做事的风格,所以送我一样礼物。学会这种呼吸方式后,可以把假死装得很完美。”
“而且他一直教了我半个月,看我学会了才离开。”
山贼头子虽然像是妥协了,给出了一个答案,但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却还是没有定论。
孤影对于这个答案也只是姑且一听。
若是以后还能遇到会龟息术的人,或许还能跟着个答案互相印证一下。
“我知道我的话你不会相信,那个人他脖颈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是一个狰狞的火焰牛头,不过平时都用布条将脖子缠住,轻易不会展示出来。”
山贼头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孤影恰好转身背对着他,瞳孔蓦地收缩成一线,却只是转身淡然地看着他,并没有把内心的真实情绪展露出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纹身的?”
“他要教我龟息术,就要给我示范呼吸的方式,所以他才除掉了缠在脖子上的布条,让我看他呼吸的时候,胸口和脖子的运动方式。”
山贼头子这回招供得很痛快,只是这么长的一句话也是说得含混不清,嘴里不断滴落口水,很快就把胸口的衣服都打湿了。
他很想把口水吸回去,也不停地试图这么做,舌头和嘴唇都被金属棍所阻挡,最后只能是做了无用功。
孤影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走上前,重新又卸掉了他的下巴。
山贼头子再度垂下头去,这回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
“公子,求您帮帮忙吧。”
田氏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进院子里,看到孤影正准备回屋里去,就立刻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想要抓他的胳膊。
孤影向后一撤,避开她的手。
“有事?”
“我们怎么也没能把火升起来,这样就没法做饭了。公子,您帮帮忙吧,这样您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啊。”
田氏一边说,眼睛也控制不住地往孤影的身上瞄。
刚被救下来时,她们每个人都是惊魂未定,没有仔细瞧瞧这位恩公。
现在虽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但院子里已经点上了一支火把,在那昏黄微弱的光线映照下,将恩公的面容和身材映衬得更加立体完美,简直就像是月中的谪仙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