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这样说,白冰可以不信。
成百上千人都这么说。
白冰不由得不信。
他慢慢回忆着,发现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很多地方一片空白。
好象有一段极其残酷不堪的经历。但是这段经历被人强行抹去了。
有人对自己的记忆动了手脚。
为什么要抹去?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知道,曾经做过某些事儿,而这些事儿很可能就是幽州百姓所说的挪移寒冰地狱降临人间。
“对不起,我失忆了。可能是我修行出了偏差,做了对不起各位的坏事儿,我向各位谢罪。”
“我们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小人们群情激昂,随着对话的深入。
更多被掩盖的记忆挖掘出来,每个小人心头都涌起一个残酷的画面。
某天的深夜,经历了白天苦寒的挣扎,幻想梦境中得到安慰的人们突然醒来。
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仿佛有一根锋利的钻头锥刺。
扯开胸前的衣服,那里没有伤口,但锥心的疼痛没有减轻的迹象。
他们无声的嚎叫,扭动着身躯。
如果有神明经过幽州上空,肯定会看到奇异的一幕。
苍茫一片,白雪皑皑的幽州大地升起暗红的光点儿。
光点儿从每家每户房顶上升腾,和飞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象白雪上盛开的小花。
屋内。
黎民百姓停止了挣扎,保持着睡前的姿态。
冻的没有血色的脸上竟然有了一抹红晕,嘴角微微翘起,好象很幸福的样子。
仔细观看,他们胸口轻微的起伏。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幽州城太守府。
密室内。
门窗紧闭,挡着厚厚的窗帘。
幽州太守做法完毕,举起玉瓶对着窗外。
幽州大地上空飞舞的光点儿纷纷聚拢,争先恐后地钻进玉瓶。
太守墨白满意的封好盖子,伸了懒腰。
钻进绵密暖和的丝被中沉沉睡去。
“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间屋子里。”
“你把地狱挪移到我们家,冻死了我们的许多亲戚朋友,我们每天活的象饿狗,生不如死,你还用妖法夺走我们性命。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反过来还问我们为何在这里出现?”
“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没什么可怕了,跟他拼了。”
小人举起手中那根比睫毛粗不了多少的棍子。
“慢,你们在撒谎,你们说那天晚上遭遇了可怕的疼痛,丢掉了性命?”
“我们都是亲历者。”
面对白冰的质疑,小人发出雷鸣的般的怒吼。
“呵呵,既然你们同一时间遭到了锥心刺骨的病痛,幽州太守墨白密室行为,你们是如何知晓的?编故事吧?”
“我看到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大声说道。
“我是墨白的贴身仆人,他做法时,我就在旁边侍奉,他的邪恶行为当然一清二楚,做为朝廷命官,墨白毫无人性,连我这个贴身仆人都不放过,最后还被他从胸膛中抽走了魂魄。”
小孩子咬牙切齿,说起墨白,恨不得食肉寝皮。
人家的解释合情合理,白冰无话可说。
面对越来越激动的小人,白冰从包围圈中跳出。
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逃避,小人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那可怜的武器还伤不了白冰分毫,况且神国的一切都是他创造的。即使是一张桌子,也受他的控制。
小人对他的一切攻击,看似凶狠,其实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他跳出包围圈,是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小人。
这些小人只存留下人魂。
天魂、地魄不知道去了何处?修行艰难,白冰不想背上孽缘业力。
小人眼前一花,大蟒蛇不见了。
和他们蚂蚁般的身体比起来,一尺多长的白冰堪称巨型怪物。
“不好,蟒蛇跑了。”
小人搔动着,叫喊着。
“我在这儿呢?这是我的神国,往哪儿跑?”
白冰在门大叫。
小人潮水般蜂拥而至,冲向神庙外面。
“哎呀,不好,我们出不去了。”
洞开的庙门似乎隐藏着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阻挡了小人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