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珞咬牙,眸色一冷的看着那方隐言与蝶幻消失的位置。
因她的话,脸色也是又一阵的白意上涌。看的紧抱她的溟尊神色一变。
“珞儿?”
盛珞转眸,看向他,接触到他担忧的视线后,气息微微一窒。
“我没事。”轻摇了下头后,将脸埋进他怀中,闭上眼。
脑内混乱一片……
那个蝶幻,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盛珞这事?
知道了有为什么不揭穿她?
隐隐的,她总觉得,事情不对……
***
夜深。
盛珞在一个接连一个,循环不断的噩梦中惊醒。
尽管梦间惊悚,恐惧,可在醒来后,却是亦一时想不起梦地内容,只觉恐惧感溢满心头,让她身子都是颤着。
“珞儿?”颤着身子,满头冷汗间,听耳边溟尊轻轻的担忧声响起。
模糊的视线也是对上他心疼,又是忧心忡忡的脸。
“做噩梦了吗?”伸手擦尽盛珞额上细汗,圈在她腰间的手跟着收紧,轻抚她颤抖的后背安抚。
溟尊眉皱的紧。
眼见盛珞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脸色也是越来越白,额上冷汗不停。唤她好多声,她都是未醒。
直到先前见她似是一脸的恐惧,惊恐的身子一个猛颤时睁开了眼。
见她身子颤的不停,看他的视线,还有些涣散。脸上,是不曾有过的脆弱神色。
溟尊紧皱的眉拧的更紧,心疼的唇连番的轻吻她额头,脸颊,不断安抚。
“没事的,我在,别怕。”
盛珞思绪还有些模糊,朦胧间,听溟尊在她耳边不停的低语声,咬唇,伸手抱上他精壮的腰身,脸埋在他胸口紧紧的。
“……皇叔。”
溟尊大掌轻抚她压紧在他胸口的后脑,轻轻的摸着,“我在。”
盛珞心紧着,唇颤着,“……对不起。”
溟尊一愣,“怎么了,为什么道歉?”
盛珞在他怀中摇头,声音渐渐的哽咽起来,“对不起……骗了你……”
“……珞儿?”溟尊眸色闪了下,皱着眉,轻松开点盛珞,伸手想勾她下巴,看她脸。
可盛珞却是避开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珞儿?”
“对不起!”盛珞在这话后,便是不再说话,只是抱紧溟尊将脸压在他胸口更紧,心紧疼的厉害。
无论他说了什么,只是哽咽着不再讲话。
骗了他,是她不对。
如果不是她骗了他,或许,他早该找到那真的盛珞,而不是与她一起。
真相瞒得越久,她心里自责不安就是更深。
从没有哪一刻,她像这般,讨厌过自已。
她对他有自责,对那盛珞也是。
无论盛珞当时逃婚,或是到后来失踪的真相是什么。
她冒充盛珞,骗了溟尊,骗了他的感情是事实!
说什么怕他生气,所以不敢再说出真相,不敢说出一切。
其实她心底很清楚,那也只不过是借口!掩盖她自私,丑陋内心的借口。
她只是怕说了,就会失去他,一直都是……
她其实,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大骗子……
心头压抑的太多,终是给本就未痊愈的身子添了负担。
天蒙亮时,退了浑身冷汗的盛珞自出生来,第二次发了高烧。
骤然而起的热度,高得惊人,吓坏了溟尊,也是将好眠中的闫不归给惊的不轻!
睡得正熟呢,就是被突然闯进的几个暗卫给抬了就走,那能让他不惊!还以为是上门要债的呢!
直到一路叫着,被抬进溟尊那大的过火的寝室,见他肃沉的脸色,再见他怀中脸色刷白,明显高热的厉害,气息不稳的盛珞,闫不归心更惊。
就觉得,要面对溟尊这脸色,这而压迫感!那还不如面对上门索债的!最起码,谁也没他溟尊气息冷起来吓人啊!
被低吼着,坐到榻边凳子上,帮着盛珞把完脉,闫不归眸色稍闪的看着盛珞。
“究竟怎么回事?”
见闫不归把脉间,溟尊抱着盛珞,急的就是催他。
闫不归在细探下盛珞脉象后,看向溟尊,“……心头郁结不散,醒来后,也是有些运动量过大了。原本身子未康复,劳累过度,发烧也是在所难免。”
溟尊眯眼,“什么叫心头郁结不散?运动量过大又是怎么回事?她没动武,也没动内力,只不过是从寝室到了院子亭间,难道这都不行!”
闫不归见溟尊火了,叹气,“她身子状况,我老早和你说过了。这还只是个开始,往后,怕是会更糟。至于心头为什么会郁结不散,这你得问小可人呀!你自已也得反省一下,你怎么整的,害的人家心里不好受了!这都郁结成病了!”
溟尊在闫不归话后,咬牙,抱着盛珞的手臂轻颤。看着她时,眸色也是苦涩的厉害。
原因是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昨日自庭院回来后,她便不对劲。
像闫不归所说的,似是很累。可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一个下午也是没睡着。
眉头始终紧皱,像是有心事般。
还有夜间时,像是不停作噩梦的样子!
她心里压着事,却没和他说。是什么事,又是为什么?
昨日庭院内,那该死的女人,与她说了什么?
想着,溟尊眸色内一阵渗人的冷意闪过,肃杀之意也是涌过……
他这神色,自是眉逃过闫不归的眼,再看下溟尊怀中盛珞,闫不归眸色再闪下。
“总之我先用药,让她退烧,只要烧能退了,便没事了。我在她原本的药中,再加几味药,以后照着新配方给她用药。但是等她醒了,你还是好好的和她谈一下的好,这心头压着事,总归不好,尤其她现在的身子,不能负担太重!”
闫不归话后,就是起身,退了下去。
溟尊在他退下后,视线便是紧看着盛珞,手抚她热的烫手的额,再到她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心里浓浓的苦涩。
两月多前,是他躺着不能动,现在,却是换成她。
是他的错,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救他,她的身体不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遇到他,她绝不会遭受这么多苦难……
时间一分一秒的再过,紧抱盛珞,溟尊良久都是毫无动作,只满眼心疼苦涩的看着她。
直到闫不归沐言端着药的身影再进门。
“主子,药。”沐言在进门后,便是见榻上溟尊紧抱盛珞的情景,将药送到他面前,出声提醒。
再看了眼盛珞间,听溟尊开开口,“放着,下去吧。”
“是。”沐言应声,将手中放着几碗药的托盘放在榻上。
闫不归在看溟尊与盛珞眼后,将手中一瓷白带盖的小碗放在那托盘上。
“这是我新调的晶糖,效果比之前更好。”
这话后,便是与沐言一起退了下去,将房门也是带上。
溟尊在他们走后,见药稍稍凉下时,端起了碗药,含着,低头,印上盛珞唇……
盛珞就觉浑身火烧般的难受,在感觉口中浓浓的苦涩药味散开时,缓缓的转醒。
睁着朦胧的眼,看到的是溟尊对着她压下的脸,唇上微热,浓浓苦味的药汁下肚间,她皱紧了眉。
“……唔……”胃因这药,难受的紧。
她这难受的声音一出,溟尊一愣,“珞儿,醒了吗?”
盛珞晕乎乎的,觉无力,喉间干涩的疼痛感似曾有过,身上的热度也是,虽迷糊着,也是瞬间的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她这是又病了,想着,拧紧眉,看着溟尊带些惊喜与苦涩般的神色,咬了咬牙。
“嗯。”
溟尊勾唇,在她应声后,脸贴上她的,轻蹭几下。
“我喂你吃药,有点苦,但是苦口良药,我们忍忍。”
说着,就是端着手中药碗送到口边,想要喝时,却是被盛珞手拦下。
溟尊又是一楞,眉皱起看着盛珞从他手中将药碗端走。
“……珞儿?”
盛珞撑起点身子,稍稍离开他怀抱点,抬眸看他,声色温有些沙哑的开口,“我自已来。”
“……”溟尊眸色闪了下,看着盛珞对他对他说完这话后,便是将那半碗药送到口边,拧紧着眉,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伸手,想接下她手中药碗放下,却是再次被她躲过,见她放好药碗在一侧托盘上,溟尊本皱的眉,更紧。
“珞儿……”
“哇!这些不会都是要喝的吧?”
话没说完,被盛珞低低的,惊讶的沙哑声音打断。
看着她皱眉盯着那托盘内还剩的两小碗药,溟尊立时伸手端起一碗,“我喂你。”
“不用不用!我自已能喝!”说着就是伸手快速取过溟尊手中那大半碗的药,动作中带着些明显的慌意,手也是微颤的让药稍洒了点,取过了药碗就是一口气再喝下。
而后放下药碗,取了另碗,拧着眉,刚想再一口气喝下,这次却是被溟尊从她手中取了药。
“我喂你!”
盛珞咬唇,烧的太厉害,盛珞眸色其实还是有些涣散的,头也是晕乎乎的,但是神志,还算是在的。
“我自已能喝。”
“我喂你。”溟尊紧盯盛珞,知道她病着,他一定要让着她才是,但是,她从醒了开始,对他说话的语气,明显的不对劲。
起初她拒绝他喂药,他以为她只是向往常一般,在害羞而已。可是再细看,听她几句话后,他觉太不对。
她对他的话的语气,明显带着些僵硬,带着些客套,让他疑惑的同时,心头有些不安。
“……我说了自已能喝。”盛珞皱眉咬唇,话落,伸手又是要去取溟尊手中碗,却是被他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