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科隆纳公爵夫人呢?”
路易要想一想才能将玛利.曼奇尼与科隆纳公爵夫人联系在一起,在里世界,科隆纳公爵是路易,在表世界,在获得了足够的好处后,罗马的科隆纳家族也让出了这个身份,但对于别人来说,玛利确实是科隆纳公爵夫人没错。“我曾经爱过她。”国王感慨地说:“但现在更多的应该是契约和责任。”契约连接着玛利的姓氏,而责任来自于小卢西。
“她也在为您做事?”
“您僭越了,夫人。”路易可不会有问必答。
“我也在为您做事。”
“准备为我做事,”国王纠正说:“您不会以为我只是需要您们为我看守一座城堡吧。”
“当然不,陛下。”事实上,看守万森城堡才是国王给出的赏赐,她的主人就此有了一座安乐窝:“但我是否可以索取您的宠爱呢,只要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
“任何。”国王咕哝了一声,“把蜡烛点起来,夫人。”
国王一旦与王后或是夫人就寝,身边就不会留仆人,拉瓦利埃尔夫人将床头的蜡烛点了起来,这支蜡烛上罩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灯罩,在让烛光更明亮的同时也不那么容易引起火灾,她终于看见了国王的神色,虽然身着寝衣,但国王清醒的眼神表明他似乎已经进入了公事状态。
“任何是个非常危险的词语,”路易说:“我甚至不知道您何时对我一见钟情。”
拉瓦利埃尔夫人笑了:“因为您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我。”她说,她与国王只有过两次亲密的接触,一次是在红孩子集市上玩儿射箭游戏,一次是赌博游戏,虽然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但那两次的记忆深刻的就像是用烙铁烙在她的心上,但那时候,别说是亨利埃塔公主,就算是玛利.曼奇尼的身份也要比她高,不经她们允许,她连服侍国王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是走到他面前了。
就算是现在,她在国王面前依然充满了自卑,她不是不漂亮,只是这种野性的美在法国宫廷中一向受歧视,国王打开手,她迟疑了一会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与世人崇尚的纤小手脚不同,拉瓦利埃尔夫人作为狼人,在人形的时候手脚也很宽大,贵女们窃窃私语,说她的手脚连厨房里的打杂女仆也比不上,她甚至无法反驳。
“你知道,”路易说:“我原本只是想要一个朋友。”
“爱人不可以吗?”拉瓦利埃尔夫人急切地问道:“这不妨碍我忠诚于您。”
“如果您想要我的宠爱,我可以给您,只要您在工作上不让我失望。”路易说:“但我是不能让您真正成为一个女人的。”
“我不明白。”
“您明白的,”路易说:“狼人与人类的孩子,都是狼人。”他注视着拉瓦利埃尔夫人:“狼人不同于巫师,在巫师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他的异样可以用魔法和药水掩饰,但狼人不能。”他握了握拉瓦利埃尔夫人的手:“我是国王,我的每个孩子,无论是婚生子,还是私生子,都必然被无数视线窥视和探查,他们不能有任何致命的秘密。尤其你,夫人,您是我的第一个王室夫人,监视着您的人有多少,您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我想……”过了很久,拉瓦利埃尔夫人才说:“我想离开一会儿,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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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相当漫长的一晚,但路易还是强制自己睡着了,后来他问邦唐,拉瓦利埃尔夫人在小教堂的祈祷室里待了一整晚,宫廷里必然又是流言纷纷,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这些小事了,说来有些刻薄,但人们的恶意最多的还是会对着拉瓦利埃尔夫人去,她是个外国人,身份不显,而他的大臣们还是希望他能够有着法国人的王室夫人,就像国王所说的,现在宫廷中盯着拉瓦利埃尔夫人的不在少数,只要她稍有疏忽,污蔑和嘲弄的污水就会如同浪涛一般地向她呼啸而去。
他只希望这位夫人能够别像玛利那样感情用事,上帝,如果他的王室夫人都是这个样子,他都要尝试让男士来做这份工作了,王室夫人在解除与国王的关系之后,也不是没有豢养爱人或是与丈夫重归于好的,他也决定了,不会耽误拉瓦利埃尔太长的时间,拉瓦利埃尔夫人的年岁与亨利埃塔相近,即便三年,或是五年之后,她依然是个年轻而又健康的女性,如果她的族人中有出色的人才,国王不会吝于提拔,到时候直接让拉瓦利埃尔夫人“病逝”就行了,宫廷中的人都是精怪,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守口如瓶,另外一个外省的官员之妻为何会与曾经的王室夫人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去追究,只要国王不在意。
忙碌的工作很快让国王中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邦唐走进门来,问他是否要接受瓦罗.维萨里的觐见请求,国王拒绝了,那时候瓦罗被他留在了里世界,但很显然,在导师的指点下,他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祈求国王的宽恕,但他不是孔代,也不是蒂雷纳,在与里世界的联系有了曼奇尼与米莱狄之后,他的作用也变得微乎其微,所以国王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但维萨里先生说,”邦唐提醒道:“这件事情与洛林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