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开始闹腾了起来,它生气,它嫉妒,偶尔被主人放出来和那三只一起玩的时候,它们四个总是要打架——只是这个打架是单方面的折耳吊打。
每次打起架来,那声音那动静,闹的很多人都驻足围观。
女生的寝室都出名了。
且不说这个,打架就算了,有时候想要抱着折耳在寝室玩一下,折耳就完全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么乖巧。
每次要去亲密一点,折耳就开咬开踹,开始用指甲到处乱划,惹麻烦,咬破猫砂,各种事情层出不穷。
折耳每次被抱着的时候都能想起它的第一个主人,被熟悉地细心照顾多了,看人就有点重合了,就开始把现实和曾经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浑身的伤还有每天都要收拾被猫咬出来的烂摊子,寝室里的人渐渐不耐烦了。
二次抛弃就发生在了折耳的身上。
因为身上的小伤口太多了,寝室的几个人决定把这只小折耳放回到它的朋友那里,平时她们依旧会拿吃食给这四只猫,只是不想再单独养到寝室了。
四只猫又开始了流浪,但因为之前它们的闹腾,所以四只猫在大学里还是出名的。
但是吵也是真吵,每次到了晚上,四只猫的叫声就此起彼伏。
所以这四只猫也被人盯上了,一个短发的,矮矮的,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的,总是穿着一身黑的女生。
她也开始偶尔拿点小东西给这四只猫吃。
比寝室里四个人拿的更勤,所以四只猫又开始和这个气场奇怪的女生更加熟悉了。
正因为这份熟悉,所以即使是在它们睡着之后,在大半夜,这个女生来找它们和它们玩,它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平时的闹腾样。
然后就给了这个女生悄无声息杀害它们的机会。
艾笑脑子里的画面又开始从第三方视角转向了第一视角。
四只猫被喂食了猫粮,猫粮里有点水一样的液体。
吃下去之后,他们看到画面里开始变得模糊,是那种摇摇晃晃的晕乎感,能看见东西,可是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看不清楚。
安平几人紧盯着镜子里的画面,大家心里都有了点想法,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第一个就是那只折耳,女生温柔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因为是折耳,所以无论怎么用外力把那个耸搭下来的小耳朵往上掰到最后都是会垂下来的。
女生玩弄那只耳朵大概玩弄了五分钟,然后便开始没有兴致地将那只耳朵提拉了起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了一把刀,咔擦一下,从左至右,将折耳的左耳划拉了下来,足够锋利的刀,拉出了一个平整的伤口。
右耳朵一样,被这样用同样的方式给划了下来。
两只耳朵即使被切下来都是合起来的,所以女生笑了笑,随手从旁边的草丛里拿出了几块小石子,一下一下往上压往上磨,勉勉强强算是把那碍眼的弯耳朵给捋平了。
然后她开心地把脑袋上还在流血的折耳又抱了起来,新奇地将它放在地上滚啊滚,像是在搓饺子皮一样的滚,随后用手捏了捏它肥硕的后腿,眯起一只眼睛,像菜市场剁猪肉一样,拿那把小刀狠狠往上砍了下去,可是小刀不是菜刀,再锋利也不能一下完美砍断。
一下,两下,三下,接着砍了好几刀,总算是砍完了。
两条腿,两只耳朵,女生心满意足地拽着折耳的脖子,把它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
刚刚混在猫粮里的那如水的液体,是麻药,还混着猫粮一起的一点点小颗粒,是迷药。
所以猫没法叫也没有感受,就麻木地被折磨着。
可是脑子又很清醒地亲眼看着自己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第二只,橘猫。
女生把沾满了血的刀往橘猫的肚皮上擦,将整个肚皮都给染了色才算擦的勉强干净。
然后她就开始发呆地靠在墙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橘猫的背部,然后把它整个抱起来,眼睛直愣地看着这只柔软的猫。
有多柔软呢?
她握住猫的脑袋和猫的屁股,开始向着两边弯过去,一直用力,一直往最极致弯过去。
力度越大她的笑容也就越大,然后就听到了咔擦一声,橘猫直接被懒腰折断。
那张脸看起来也有点狰狞。
女生又开始觉得没劲地皱起了眉,然后像刚刚一样,把橘猫丢进了垃圾桶。
第三只,小灰猫。
刚刚吃她东西吃的最多。
猫的胃应该很小才对,那么多吃的是怎么塞进去的?
女生拿着刀,刀尖在地上划来划去,突然开始思考起了人生,然后就思考到了胃,思考到了胃就想当个牛逼的解剖员。
然后小灰猫就被开膛破肚。
第四只,黑白花纹的,最丑,丑丑的不喜欢,那就玩脸吧。
女生做完这些事只花了半小时,做完了之后她就显得有些无聊地将这地面上的污渍和自己留下的痕迹全部打扫干净,离开了。
很顺手很熟练,像是不止一次这么做过一样。
画面停止在了她离开的背影上。
安平这几个人看着暗下去的镜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大家没有一个人试图开口说话。
画面的主视角是折耳猫的,刚刚那只被安平毁灭的,就是折耳猫。
那双眼睛里最后显现出来的就是嘲弄。
“它们是想要报复吗?”
苏明镜将镜子收了起来,第一个开了口,“这些画面……是在表达怨恨?”
“多半是。”
艾笑将自己的情绪从猫身上抽离了起来,可脑子里还出现了点零散的不清晰的画面。
那是种潮潮的,黑暗的,带着股泥土味的画面。
“你还看到了什么?”
安平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艾笑。
“不确定……”艾笑抓住安平,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焦距在地面上,然后用不肯定的语气反问了一句,“那是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