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之前我们打扫吗?每天轮流的那个,学校规定不允许把那种整桶的垃圾倒在楼层里的垃圾桶,谁都不听,谁都选择偷偷摸摸把垃圾全部都扔进去,就你轴,就你一直都不肯,非要走到一楼去那个大垃圾桶里倒,然后再爬上来。”
“考试也是,虽然吧,作弊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当时的那个考场所有人都在作弊,连老师都不管,你也老老实实绝对不对看一眼,别人想要和你对对答案,想要让你帮帮忙,你也不肯。”
“他也是,”朋友像是累了,总算是停了一会儿,然后苦口婆心地说,“什么誓言一生一世啊,都什么时代了,就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遵守你当时和他的诺言,诺言这种东西不就是当时真情实感的时候说出来的当时表达的爱意吗?这么多年了,他也变了,你何苦一直不变。”
“说句实话,如果他能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也会让你放弃他的,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是不可能让你因为他受苦的。”
朋友没再说话了,女孩也没有回应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两个人就不挂电话,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直到等到女孩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她才重新拿起手机,和里面的人说话,“可是我不是因为老实才不放手,你明明知道的。”
“我爱他。”
“我知道我知道!”朋友也拿起了手机,摆放在自己的脸面前,“我知道你爱他,他也绝对百分百爱你,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宝贝,你真的要从现实,从现在的角度去看你明白吗?别让我心疼你。”
“没有变。”
女孩抓着手机,掐的很紧,想要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告诉她的朋友她的想法,但是等到想要开口的时候,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还是淡淡的笑容,不打算多解释。
“一直没有变,不管是我对他,还是他对我。”
“你就是太老实了!”
“不要总是用太老实来苛责我了,宝贝儿,”女孩笑容变得有点苦涩,“这无关老实。”
“老实不是一个多好的品格能让我这样支撑这么多年,我能包容他现在的看起来麻烦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
朋友听着听着只觉得无力与无奈,“他爱你什么啊!他都变成一个傻子了!他的爱能算什么!他爱你就像是爱他的果冻爱他的巧克力!”
“他还留着我高中的照片。”
女孩直接一句话抛了过去,“藏在衣服的隐藏口袋里,一直都放着,边上还有一直用手摩挲而产生的痕迹。”
“也别老是用我就是太老实这样的话来和我说话讲道理,”女孩说,“老实哪里有错了?我尊重规则尊重别人,没有错,起码不能是被责备的理由。”
说完,女孩就将电话挂了,但是仍旧打开了两人的对话框,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将想说的话,抱歉的话发给了朋友,这件事就算完了。
艾笑还想继续看下去,但是一股白色的浓烟从地底下冒了出来,直接糊了艾笑的眼睛。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只是这个看不见了,眼前的所有场景都不见了,就剩下了一团黑色。
艾笑闻到了一股檀香,还听到了轻轻柔柔的脚步声。
“况棋思,”艾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匕首果然不在,“你又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况棋思第一次将自己身上围的严严实实的袈裟给取了下来,然后用正脸面对着艾笑,“只是难得心善,看不得你这么难受,像我一样。”
艾笑早就做好了面对况棋思的准备,但是可没有做好要面对一个这样的绝色的准备。
第一眼看到况棋思的脸的时候,她这么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控制情绪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美了。
阴柔的脸,但是气质却是强硬的。
这种诡异的结合再加上他身上的佛祖的淡情淡欲的味道,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一种勾引。
艾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捂着自己的口鼻,开始怀疑是不是这股檀香有神通鬼一样催人的效用。
“别屏息了,”况棋思挥了挥手,两把吊椅,一个放了茶水的茶几就摆在了他们两人之间,“不是味道,也不是声音,更不是我的幻术,你知道生来就是这种德行的感觉吗?”
“我就是。”
艾笑看况棋思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吊椅上,然后捧着自己的茶杯,挑眉看了艾笑一眼,颇有一些挑衅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
“想让你看清楚点东西,”况棋思看到艾笑过来了,喝了口水,然后就把杯子重新放了回去,然后挥一挥手,一个小池塘又出现在了两人的眼面前,“降降火,你看不到吗?”
艾笑看着那汪水,皱着眉,不知道况棋思是什么意思。
“低头。”
艾笑下意识就顺着况棋思的话低头看了下去,胸口上出现了一团肉眼可见的火,直接就附着在衣服上燃烧着。
“那都是你的潜意识,”况棋思动了动手指头,池塘里的水都升了起来,凝聚成一大堆的小水滴,然后冲着艾笑扑了过去,那团火被一滴滴的水珠都给带走了,然后悬浮在空中,“在梦里你可能能控制的了你的情绪,但是实际上,你根本掩盖不了,你只能压着,现在,我是再帮你灭火。”
“看完了那么多,你记得你之前问过的问题吗?”
“都是现实哦,而且你应该比我更明白那都是现实,你才是活在这个时代的真实的人,你心里明明白白地清楚着,这些到底有多真实。”
“这些全都有关于欲望。”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对吗?”
艾笑没有继续坐在吊椅上了,她站起来看着况棋思这幅优哉游哉的样子,“前面的两个人,我都明白,都是人性的恶意,后面两个呢?你想说什么,你没有向我解释过。”
“安平的父母向你们介绍了我吗?”
况棋思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面去,“只知道我叫况棋思,但你知道我到底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