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出那副可怜样子给谁看,只怕一旦出了这个院子,她就将自己好好地藏起来,再不会在他面前出现,她自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撇清关系,可他夏少元是那种吃了哑巴亏还不还手的人吗?
撵她出去?她想得美!想和他撇清关系?他又怎会让她如愿!!
夏少元想到这里,俊逸的脸上,强自挤出个微笑来:“不用,不过是弄脏了我的字,我的镇纸也是不小心撞到了她的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也不用闹到老太太那去。再说了,难得有个沏茶手艺这么好的丫头,要是撵出去,我还真舍不得。”
楚非绯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他这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她都这样了,他还不放过她?能不被撵出去固然是好,但是夏少元这一番做派,又是强调了对她的特别,她这皮肉之苦不是白受了??
不行,她断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楚非绯跪直了身体正要再哭诉一番,夏少元却像是料到她会这么做,抢先截住了她的话头。
“就不用谢了,赶紧下去治伤吧,我不怪你就是!”夏少元一手背后,一手作势虚扶,温和地道。
夏少元还是那个温文尔雅,惜花怜花的夏少元,楚非绯则是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用自己的一脸血再次成全了夏少元的风流才子的美名。
真真是人面兽心......
楚非绯暗自咬牙,被周围的丫鬟扶了起来,拉去角房处理伤口。
夏少元在众人散去后,才冷笑一声,对乳嬷嬷道:“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伤,老太太那里就不要惊动了,等她好了,再叫她来将老太太吩咐的差事办了。”
乳嬷嬷垂头称是,心里也是暗暗奇怪,少元少爷以前也没见对哪个丫头上过心,以前的丫头就算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见他说一句叫个大夫给看看,如今这个小丫头,额头上不过擦破点油皮,而且还是个犯了错的,就被少爷特意嘱咐,这明园,难道是要变天了?
乳嬷嬷心里嘀咕着,自去安排人找相府家养的坐堂大夫。
夏少元冷着脸回了自己的竹舍书房,来到书案前,看到桌案上的狼藉就是一阵心烦意乱。
被毁了的字,墨迹,一旁的地板上躺着那个玉质镇纸,尖角处赫然还有血迹......
想起那死丫头刚才那染血的一笑,夏少元就怄得憋闷,他年幼聪颖,少年得志,还从没有人能逼得他一时无措,无法反击。
该死的,
夏少元将眼前碍眼的东西一股脑地扫到地上,犹自不解恨,又捡起那个染血的玉石镇纸就要扔到窗外的塘子里,在那镇纸离手的那一刻,却咬着牙改了主意。
这是他的耻辱,他自然要好生记得。
夏少元来到一侧的书架前,随意地找了一个书匣,将那镇纸放了进去,在书架上放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且瞧着吧,自有那丫头来求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