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边对峙的民夫们,终还是没有胆量挑战那让他们胆寒的神弓弩,纷纷退缩了。
河谷口的黄泥上,只留下了数十具残破的尸体,鲜血沿着干涸的河床流淌,浸出一道粘稠殷红的弧,像是河床咧了血红的大嘴,嘲笑民夫们的不自量力。
楚非绯和她的“邻居”也趁乱回了自己的泥坑,一边低着头劳作,一边暗暗四下打量。
这时,河谷入口处,又传来了动静,几匹快马冲进了河谷,在尸体那里下了马。
来的人似乎级别较高,楚非绯看到弓弩小队的头目上前施礼回话。
没有人关心那数具尸体,片刻后,那几人将马留在谷口,快步向河谷内走来。
楚非绯连忙埋下头,祈祷这几人不是来追究刚才的逃跑事件的。
“大人,就是这里。”
楚非绯抬起头,发现那几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泥坑边。
她认出了说话的就是他们的监工,因为其他的黑衣人均衣着整洁,只有这位监工的半截裤腿都结了黄泥,那是他刚才跳下泥坑挖石头时弄上的。
此时离近了,楚非绯注意到,这些黑衣人的服饰,也不是完全一样的纯黑,其实腰带,袖口,衣领,衣角的纹饰等多多少少都有区别。
比如这里面瘦高的那一个,身上就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下角,还绣着蓝色的海水图案,楚非绯觉得这大概是个头目。
“叫几个身强力壮的过来挖。”那瘦高个头目似乎嫌弃楚非绯的身板,板着脸道。
监工连忙称是,转身对楚非绯喝道:“你。出来,一边儿呆着去!”然后又点了附近的几个看上去身材高大的民夫,挤在这一处本来只容一人的泥坑里,继续挖掘。
楚非绯乐得不干活,抱着自己的铲子就爬了上来,又担心自己坐在那里碍着这几个黑衣人的眼,干脆拖着铲子去了“邻居”的泥坑。
“邻居”嫌恶地盯了她一眼。低头干活。楚非绯不以为忤地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帮着忙:“兄台,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问那么多做什么?有那力气留着挖泥吧!”“邻居”显得有些恶声恶气。
楚非绯叹了一声。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地碰上了这么个没人味的“邻居”。
楚非绯发愁地拄着铲子,一边用手挠着脸上的干泥,这黄泥干了后,脸上就痒得难受。她也不敢将黄泥抠掉,担心下面露出的白皙肌肤会暴露了她的女子身份。
唉。也不知道那个色胚现在怎么样了,楚非绯望着天,想起了那个被点了穴后,像扔麻包一样被扔到驴车上的杜子淇。
一丝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她倒是不太担心他,一则,杜子淇的武功虽然跟高手比不够看。但是也不算差,只要不犯蠢跟那些黑衣人正面对抗。自保是有余的。
二则,她依稀记得那些黑衣人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个看上去还有把蛮力,送到左边去吧。”
既然说有把蛮力,自然是抓了杜子淇要他出力,就不会轻易地杀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当时说的左边,到底是哪一边?
楚非绯看了看两侧的山峦,在心里琢磨着到底哪边算左?
这时又有几个黑衣人赶了过来。
楚非绯纳闷地看着,怎么今天她这个泥坑人气这么旺。
后来的黑衣人地位不高,先向穿斗篷的那个瘦高个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