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雄皱了皱眉头。
还是陈斌,主动接口过去
曹善成晓得对方是监军司马,却不做理会,只是继续与薛常雄来言曹善成昂然来答。薛常雄当即冷脸。
陈斌瞥了一眼,扭头看向曹善成
张世遇没了,河北地界上薛常雄根本不需要顾忌谁,闻言眉毛竖起来,毫不客气的盯住了这位刚刚抵达的清河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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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善成无奈,只能强压不满,转而看向了陈斌,微微拱手
陈斌闻言失笑。
曹善成微微一怔,尚未驳斥,那边便有许多河间军的将领们大笑起来,嘲讽之态浓厚。
笑声中,钱唐置若罔闻,依旧喝酒,曹善成却被气得够呛,干脆猛地拍案质问
钱唐冷笑一声,丝毫不惧,反而起身迎上,却越过了阶级法的话题。
薛常雄此时已经后悔明知此二人心怀怨恨却还那么轻视了,以至于惹出麻烦来。
旁边陈斌看到,无奈叹气
说完这话,曹善成就在几案之后,大礼相拜,以作恳请
而一旁钱唐一声不吭,只是去看身前陈斌。
陈斌瞅了瞅钱唐,又去看地上的曹善成,心思微妙,却也不言语。
过了好一会,薛常雄忽然笑了一声,目光扫过被盯住的心腹陈斌,越过了自己几个茫茫然的儿子,最终看向了座中的罗术
罗术自然晓得对方心意,当即叹了口气,然后正色拱手回复
薛常雄满意颔首,便居高临下去看身前曹善成
曹善成抬起头,终于言语艰难起来
薛常雄昂然以对。
曹善成终于不能再说下去。
他没有心服,只是意识到,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而已……那黜龙贼在传单上说的一些话根本就是真的,没有张世遇,地方上跟薛常雄根本无法有效合作。
甚至,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东都曹皇叔提拔的人,因为自己出生低微,人家就天然不愿意听信自己。
另一边,薛常雄见状,只以为对方服软,便重新展颜,要人给曹善成摆好几案,上酒上菜,同时强调,西路诸军一定要来到他麾下汇合听令才行。
陈斌站起身来,也准备让人给钱唐重新布置。
然而,钱唐冷笑一声,站起身后,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在薛常雄再度发青的面色前转身离开了。
走出宴席所在民宅大堂,身后复又热闹起来,钱唐望着头顶双月,心中茫然。
他之所以过来,本质上是因为接到了老上司曹中丞的亲笔书信,信中要他相忍为国,尽量协助,结果来到之后,眼见着因为曹善成进言引发了一场闹剧,而闹剧中从主帅到援军,人人都有自己算盘,不由再度心生鄙夷。
唯独走了出来,却又恍然大悟,自己今日行至,也就是所谓相忍为国与勃然发作,不也是单纯私心所致吗可曾有半分从根本上,出于某种原则来做考量呢
天下事,最难的便是公私了吧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候,大厦已倾,人人皆有考量,连公是什么都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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