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路疾行。方吟霜坐在车子里，一直盯着昏睡的天司夜阑。

如今，天司夜阑昏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

可她却觉得，这样昏睡反而好点儿。她能够保证他身体情况的稳定。可是，要是清醒的，她就真的怕他动来动去，或是找人干架。到那个时候，她想要好好看着他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无法随时随地诊断他的身体情况。

两天三夜！

这一路上，花意情的内伤在慢慢痊愈。就等内伤彻底痊愈之后，方吟霜帮花意情彻底恢复健康了。而花意情也大致清楚了天司夜阑的情况。这一路上，方吟霜他们没有少受到花意情的照顾。第四天中午的时候。车队来到了临安地界。

“丫头！”

正在打盹儿的方吟霜陡然睁开双眼！看到他醒了过来，正试图起身。

方吟霜赶紧上去将他摁回去躺着。

“你醒了？”

“嗯！”他慵懒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要不是他的脸色是苍白的。那么她一定会觉得他在耍她。

“饿了吗？”

“不！”窝在她肩窝的头轻轻动了动。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肩膀有点儿疼！”

方吟霜的心狠狠抖了抖。但是，依旧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肩膀？”

“嗯！”他很乖地点了点头。

“来！躺好！”方吟霜将他放回被窝。替他盖好被子：“让我看看！”

小心地将他的衣领拉开。看到他那白皙的肩膀上鼓着数根隐约发青的血管。一般，要是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腿上，用现代医学名词称之为静脉曲张。可是，她比谁都清楚。他是最不可能出现静脉曲张的。况且，这样的情况是出现在肩膀上。

来得好快！

摧心掌不仅损伤了他的心脉，心脏。还连手臂的筋脉也受损了。如果她没有猜错。未来，这样的情况将会出现在他的全身。

“没事吧？”

“没事！”方吟霜的脸上漾起了甜美的笑容：“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儿的！坚持一下，等我们到了蟒蛇沟就好了！”

他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表情。眼神前所未有地柔和。

拍了拍他身边的枕头。

“躺下陪我可好？”

“好！”方吟霜很干脆地躺在了他的身边。或许她没有发现。可是，他却很清楚！

过去，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可是，如今的她面对他的时候却格外小心翼翼。

她啊！

总是那么不擅长说谎！

漂亮的大掌轻轻地盖在她的脸颊上。

白嫩的肌肤，柔滑得犹如一匹上好的丝缎。

粉唇就像清晨刚刚绽放的玫瑰。秀丽，娇美的小脸，只有他的巴掌那么大。她的身材更是娇小得不可思议。

“霜儿！能认识你真好！”

“我也是！”方吟霜笑眯眯道：“你不知道啊！我从前，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和某个男人谈婚论嫁！没想到，遇到了你。嗯……就想着要和你成亲了！虽然，有时候我会觉得紧张和不安。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那么，我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样像依赖你一样依赖一个人。有时候我甚至有些恐惧。我感觉我再也不像过去的我了。好奇怪！”

“我也好奇怪！”

“欸？”

“没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可以将话头带开：“霜儿！还记得我曾经送你的铁牌吗？”

“嗯！”方吟霜赶紧从贴身的布袋子里取出那块黑黝黝的铁牌子。铁牌子上镂空雕刻着一条活灵活现，龇牙咧嘴的带翼黑蟒。不得不说，这铁牌子可真重。可是，想来是她经常带着。也就渐渐习惯了这重量。

他看了一眼她从布袋里取出来的铁牌。大手握着她的柔荑：“霜儿，好好保管这铁牌。”

“好！”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又将铁牌放回布袋，塞进衣服里。

“霜儿！”

“嗯？”

“一切，尽力就好！”他脸上的倦色越来越浓。方才和她说话，也都是强撑着的。

一想到这些，方吟霜就觉得鼻子很酸。可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强忍着，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甜甜地笑着。

“我知道！”方吟霜点了点头。小手在他脸上揉啊揉：“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话音落，他的眼皮也阖上了。

方吟霜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眼泪便如开闸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