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吟霜不是江湖大老粗。
但是，一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月娘，还有那个情况不明的孩子。方吟霜就无法压制住内心中的那股怒火。
你大秦的人想搞事儿，也别冲孕妇婴儿来啊！耶律追风身为一个皇太子，他必须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不是？你们不去找耶律追风的事儿。来找个孕妇的茬儿。硬生生想要这个孕妇和她腹中的两个孩子死一块儿。
良心呢？
难道参与进来的那些混账东西就不是女人生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孩子要降生，可是产婆去用手段硬生生将孩子整死，让死去的孩子卡在产道里。孕妇有多绝望？这是无法想象的！
人道呢？
如果世上有死得最惨的排行榜的话。这种死法绝对也能算进去吧？
既然你们不懂什么叫人道和良心！
那好！
那我今天教你们可好？
天一阁一楼算是正常经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属于大众消费。来的人也是普通人。
可是，二楼就不一样了。二楼的格局和一楼的毫无遮拦，整齐排满八仙桌不一样。二楼是典型的包间！从楼梯上了二楼。迎头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全部都是房间。大到装潢设计，小到地毯灯笼都非常考究。甚至就连窗户纸都是天清湖产的上等纸张。毫无疑问，二楼的风格简直可以媲美高档青楼！
到处莺歌燕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甚至，有些房间里还有咒骂和惨叫声。
就在方吟霜和红姐在二楼停留的片刻，便从不远处的房间里抬出了一副担架。这担架上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白布盖在那担架上的人的身上。白布在瞬间便被血染红了。在那担架从方吟霜她们这边走过的时候。那白布上的血已经在白布上染出了一个人形。而担架走过之处，昂贵的地毯上滴上了点点血迹。最后一个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人。是一个老鸨打扮的女人。她摇着手里的扇子，妖娆无比地走到了红姑和方吟霜的面前指着她们两个道：“死了吗？还不快清理干净！真是的，一个个都是蠢样儿。看了就来气！”
老鸨在教训红姑和方吟霜的时候。抬着担架的那两个伙计往二楼一个小房间走去了。估计，哪个小房间直接通往楼下。毕竟，抬着淌血的担架从一楼走那实在是太过于张扬了。一楼是正常营业，那些普通老百姓哪儿受得了这个？
方吟霜埋着头，伸手往那老鸨的身上，弹了一只跳蚤一样大的小甲壳虫。那小甲壳虫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摇头晃脑，慢悠悠地爬进了老鸨的衣物里去了。老鸨走了，那小甲壳虫也走了……方吟霜看了一眼红姑。
“红姐！”
“姑娘！”
“我们还是换回原来的模样吧！”
红姑大惊：“姑娘……”
“在这家店里。人命是不值钱的！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王法了！这还是京城啊！”方吟霜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是来闹事儿的。既然是闹事儿的，那就正大光明一点儿吧！”说着，往哪个抬出过担架的房间走去。从那担架上滴出来的血，在门口的白色汇阳木板上绽开了一朵血色的小花儿。
一个人的生命就在这里陨落了！
屋内，有女子的“呜呜呜”声。男子愤怒的低咆，以及拳打脚踢的声音。
“去你娘的……给老子装清高……你们都是老子花钱买来了……老子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方才那个贱人被老子杀了，你们老鸨放过一个屁吗？告诉你……老子现在杀了你，你也得认。还敢躲？还敢躲……哭……大声点儿……接着哭……”
抬脚！
“嘭！”
方吟霜毫不客气地将那房间的门给踹开了。屋内，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对一个嘴里塞着东西的女子拳打脚踢。当方吟霜和红姑假扮的小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那男人更加嚣张：“X你娘……”
方吟霜走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老子他娘的什么时候叫你们两个狗东西进屋了？滚！给老子滚出去！”男人还想嚣张。
却不想，一根银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男人腰间的皮肉里。
男人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就像放干血的肥猪一样栽倒在地。
方吟霜走过去，一脚就踹在了男人裆部。
一脚，两脚……
那男人躺在地上。叫不出声儿。实际上，在方吟霜踹他第二脚，踹第三脚的时候。他就昏死过去了。
那个坐在地上，嘴里塞着东西的女子，被吓得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实际上，方吟霜的这一系列举动也把红姑吓到了。
打心底里感叹道：姑娘……姑娘略狠啊！
确定这个混蛋后半生都“无后顾之忧”之后。方吟霜也不说话。帮助那个被打的女孩儿吐出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看，全是果核和瓜子壳。看了这些，方吟霜默默起身，又往那个混蛋身上踹了几脚。
检查了一番那个女孩儿身上的伤。她递给那个女孩儿一瓶药膏。
方吟霜将丹药放在女孩儿手里：“吃下去！”
那个女孩儿被吓傻了。咽了口唾沫，抖抖索索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药膏涂抹伤口。很快便没有疤痕了！离开这里。”说完，往女孩儿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说完之后，直接往内间走去。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除去了全部的易容。换上了平日里穿的白色衣衫。衣衫很简单，也不名贵。可是，依旧能让她骨子里的那种独特的气质，毫无保留地彰显出来。
不媚，不俗。
美好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方吟霜用一根缎带随性地拦腰束住。
当方吟霜从内间走出来的刹那。那个女孩儿便赶紧跪了下去。
就在方才方吟霜换衣服的时候。她放出去的那两只小虫子便将讯息反馈给了蛊灵。而蛊灵，便将这些讯息又反馈给了方吟霜。
此刻，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平时那样笑得出来了。这天一阁的问题，远比大家想象的还恐怖。
方吟霜走到门口。
“红姐！”
“姑娘！”
“你快去通知京正府。尽量多派些官兵过来包围这天一阁！”
“姑娘……”红姑大惊。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虫反馈回来的讯息可以证明。这天一阁，是东晋最大人口贩卖帮派巨鲸帮的老巢。”
“巨鲸帮……”红姑狠狠地皱了皱眉。众所周知，人口贩卖在东晋是严令禁止的。而巨鲸帮一直以来，都是臭名昭着的存在。巨鲸帮起源于南秦。后来，南秦覆灭，巨鲸帮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巨鲸帮在那场动荡中消亡了。没成想。这巨鲸帮居然将老巢搬到了东晋来！“南秦不是更容易从事活动吗？”红姑有些想不通了。
方吟霜冷笑道：“半年前，巨鲸帮的帮主周必清睡了南秦最大的大军阀王振旭的正妻。南秦容不下他了，被人家赶到这里来了！”
“如果是那样，便是很严重的了！”红姑点了点头。
“还有更严重的！”方吟霜指了指地板：“这天一阁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关着一批今晚三更天就要被送走的人。”
“可是城门已经……”
“他们买通了部分守城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