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烛羿心中的悲痛之意,只要是对他足够了解的人,都可以切身体会,不难想象他的心中到底是何等的痛苦。
“哎……”阔子燕走到化为冰雕的裴汐面前,看着眼前永远不会再动的人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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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芜隐神朝的某个偏僻的角落,有个白发苍苍的人,正在细心地给地里的庄稼与青菜浇水施肥除虫。
这个地方严寒至极,在芜隐神朝之上,算是十分特殊的一小块地方,在这个地方种菜……不是高人就是傻瓜。
不过这个人,既是高人,也是傻瓜。他的一头白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当他转过身来时,他的脸,却显得那么的年轻那么的英俊。
是烛羿,他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他跑来这里专心种菜,不问世事,任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再怎么快,变化得再怎么巨大,他也无动于衷。
他也曾想过要回家,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回去。能够跟自己所在乎的人在一起固然好,但是他很害怕自己会给他们带去厄运。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灾星。
“老烛头!先别忙着了!今晚去我们那里吃东西呢吧,啊!”一名同样白发发苍苍,身上大衣同样破烂不堪的老者慢慢地挪着脚步向烛羿的小茅屋靠近。
“嗨呀,小二黑娶媳妇啦,一把年纪了,能够看到自己的重孙子成亲也是不容易,这不是过来请你去喝喜酒了吗?嘿嘿嘿……”来人憨笑道。
对于这名老者,烛羿也是有点无奈。一开始他是打算四处流浪的,中途遇到这个老者,他一直盛情邀请着烛羿留下,烛羿也就留下来了,并且还种起了菜。
得知烛羿的名字之后,他就特别喜欢叫烛羿作“老烛头”,有时候还会念成“老猪头”,不过烛羿也没计较这些东西。
“再等等啊……哎呀,得先照顾好它们,它们这么娇弱,我怕我这一出去,就都给冻死了。”烛羿又伸手在菜地外围的地下埋下了一些白焰,然后又回到屋里面整理了一下一些比较的东西。
烛羿的小茅屋里面,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床边摆放着一张小木桌子,十分精致,那是他自己弄的。
桌子后面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的眼底含着难以言述的温柔,那是当初她看着她时的眼神,他铭记于心,并且画了下来。
他单手持着一面洁白的巾帊,精心地擦拭着那副画,直到它一尘不染。
在他的床与桌子之间,又一块不大的空地,那块空地之上,摆放着一把油纸伞。
那是玉筱涵留给他的东西,是她的遗物。当日,玉筱涵自杀了之后,他回到孤雁门之内,就发现自己的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把伞。
还有辛老、烛煜、左兰姐、自己的爹娘、青叔……留给自己的东西,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儿,他将它们都给整理好,然后才出门,陪着老者一起回去。
他们一路慢走着,有说有笑。老者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烛羿一起走,都会觉得特别的暖,外界的寒气完全无法侵入他的身体之中,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福音了呀,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了,身体能够一直暖着他就心满意足了呀。
“嘿!老烛头啊,不然干脆以后你过去跟我们一起住算了,那样多好,热闹,开心,又暖,嘿嘿……”老者这一笑便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显得有点滑稽。
“不不不。”烛羿摇头,他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跟别人待在一起,无论是谁,因为他真的怕了,怕自己给自己身边的人带去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