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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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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见见母亲,如意,带我去看看天佑!”颜清婉收起心中的哀痛,努力的镇定下来,然后吩咐着。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到达灵堂的时候,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少年单薄的身影在风中瑟瑟发抖,他的肩膀是晃动的,眼角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滴落着。

她不知道这个弟弟哭了多久,不知道对于这个孩子而言,失去母亲到底会有多么大的打击,更加不知道在这个复杂的家族里面,失去了嫡母的庇佑之后,等待他们的道路会有多么的艰难。

“天佑,对不起!”颜清婉抱住颤抖的少年,认真地说道。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和他解释这一切,更加不知道要如何的安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自己仅存的温暖,陪着他一起哭泣。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在她的怀抱中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似乎哭累了,最后听到他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那一刻颜清婉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他说:“大姐,这不是你的错。娘亲曾经说过,她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我们姐弟。我想,娘亲她是幸福的,因为她觉得为了姐姐,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可是,姐姐,我好恨啊!为什么爹爹变得我不认识了?”

原来,她那些担心的东西都是自己多想了,这么多么懂事的弟弟啊!颜清婉在心中立下誓言,此生,只要她还活着,必定会为母亲守护好这个儿子,这是她唯一能够回报他们母子的了。

世界上最讽刺的是什么?对于此刻的颜清婉和顔天佑姐弟而言,那就是昔日那些所谓的宠爱和尊敬。母亲尸骨未寒,父亲的脸上见不到一丁点的伤心难过,而是大张旗鼓的忙活着二娘的扶正准备。

起初的时候,颜清婉只是有些不懂顔相爷的薄情,毕竟几十年的发妻,竟然可以这样牺牲,就连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一样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但是,当颜芷儿穿的光鲜亮丽的回来,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位置,被这个堆满胭脂俗粉的妖媚女人坐着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赫连辰轩那张阴柔的脸,就像他所言,她不主动去为难她,而那个人却未必会放过她。她知道,母亲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看着高高在上,笑的花枝招展的母女二人,第一次,她的心里萌生出来一种恨意。人不被逼到绝境,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当严肃的顔相爷出现在她的面前,要求她和顔天佑唤颜芷儿的母亲桑氏,一声大娘的时候,那一刻,颜清婉听到了自己心底愤怒的吼叫声。

这就是世人眼中拥有着治国良策的相爷吗?听进枕边风,为了所谓的利益,逼死自己的发妻,想要出卖自己的女儿,现在在妻子尸骨未寒的时候,给小妾最高的一切,就连她仅存的尊严都不保全!

“你真的是我爹爹吗?”顔天佑哭喊的反问道。

他的说话声引来了颜芷儿母女的不满,而让一直保持着严肃脸色的顔慕枫动了怒,他说:“小少爷不懂事,将他带下去关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这一声吩咐,彻底的点燃了颜清婉心中的怒火,她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这个中年权相,冰冷的说话声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她说:“我颜清婉的娘亲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认为你顔慕枫,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是她的良人,所以才会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尸骨未寒之日,却是她丈夫赔笑小妾之时,如若她泉下有知,她所爱护的子女,在她决然的离开之后,被自己的父亲苛责,认小妇为长母,怕是永不瞑目!她应该知道,自己这是所托非人了!”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听到的都变了脸色,他们都没有想到素来温婉的大小姐,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带着脾气的话。

桑氏眼眶微红的看向自己的丈夫,颜芷儿脸色铁青,顔慕枫面色深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下一刻他便出了手。

再看向颜清婉的时候,她的脸上多了五个明显的指印,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她一个耳光。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以当他的手接触到她的肌肤的时候,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是让她皱了皱眉。

“混账东西,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来人,将大小姐关进柴房,要是还是不知道悔改,就不放她出来!”

顔慕枫的这个惩罚算是很严重的了,顔家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都有些悻悻的,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惹出点什么麻烦。

不过,有些在顔家待了多年的下人,心中还是敢怒不敢言的。大小姐和小少爷还真是可怜,让他们看着心里都有些心疼,真不知道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看主子的眼神行事,现在得势的可是二夫人和二小姐。就算他们心中有些微词,也不敢得罪正得势的人。

顔天佑看到自己的姐姐被父亲打了一耳光,心中更加的愤怒了,“爹爹,你怎么可以变得如此的是非不分?”

他的话落尽大家的耳中,下人们纷纷低着头,就像没听到一般。顔慕枫再一次看向他,眸光中带着几丝不悦,颜清婉心中有些担心,自己怎么都没事,可是顔天佑不能出事。

桑氏嘴角微微勾起,不过瞬间却低下头,然后带着几丝心疼的声音说道:“老爷,我看清婉和天佑这是太伤心了,姐姐也是个不错的人儿,走得这么突然。这两个孩子刚刚丧母,着实可怜了些,不如就饶了他们吧!”

闻言,颜芷儿也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模样,温柔地说道:“是啊,爹爹,我想姐姐这是最近受到了太多的打击,所以才会导致性情大变了!天佑还小,不懂事,好好地管教管教,以后还是会明白的!”

她们母女一唱一和的话,让颜清婉心中作呕,猫哭耗子假慈悲。尤其是颜芷儿,她绝对是故意的,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要分开他们姐弟,让她不能顺利的见到天佑。

“既然夫人这样说了,那么就听夫人的!芷儿说的也对,就按你们说的来。将小少爷带下去,以后不要让他再见大小姐。”顔慕枫顺着他们的意见来,却让颜清婉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

“姐姐,我不要走!我要见姐姐!”顔天佑哭喊着被人拉走了,看着他这样无助的模样,颜清婉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就连指甲抠进了肉里,出了血都没有发现。

颜芷儿得意的看向颜清婉的方向,她的眸光带着胜利的挑衅,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取笑她的落魄。颜清婉并没有理会她的举动,而是淡淡的看着她名义上,多年以来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

“将大小姐带去佛堂,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好好地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她离开那里半步!”

这句话便是颜清婉顶撞了家中的男主人的下场,她安静地跟在侍卫的身后,看也没有看一眼颜芷儿母女。她知道,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今天所遭受的只能自认倒霉。不过,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只是,这就是传闻中所谓的宠爱吗?娘亲,您看到了吗?要是你泉下有知,下辈子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地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不要再重蹈覆辙!

看着颜清婉清减的背影,颜芷儿笑的越发的开怀起来,桑氏皱了皱眉,示意她不要做得太过了。于是,她便收敛了一些,然后一脸乖巧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颜清婉待在佛堂的时候,心中唯一担忧的便是顔天佑的情况,这孩子年纪还小,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还被父亲这样对待,她这个亲姐姐又没有办法陪在他的左右,真不知道他那小日子要怎么过。

如意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放心,小少爷那边有如玉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听她这么说,她紧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地。如玉是一个很聪明的小丫头,有她在,问题应该不大。不管怎么说,顔天佑也是顔慕枫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应该不会有事。

一连在这个安静的小祠堂里待了好几天,颜清婉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念外面自由的空气了,起初的时候,门外还有些家丁把守着,她是真的被关了禁闭。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她表现良好,外面的人也不再像开始那么认真的看守了。只是,小日子依旧过得很清苦,从嫡长女沦为庶女,落魄的时候,也正是众人给你冷脸色看的时候。

吃的,住的,用的,都不再像以前那般高档。变得有些凄惨,原本也不需要这样的,可是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猜到这些是谁干的。

颜芷儿已经不再丞相府了,还不放过她,加上那个她像狐狸一样风骚的娘亲,小三好不容易转正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也不例外。可算是好好地利用了一把她的新身份,对她这个落难的庶女明里暗里,都变相的欺辱着。

只可惜,她们母女打错了算盘,要是换做以前的颜清婉,或许会很难受,郁郁寡欢,甚至活不下去。可她是谁?她并不是这位大家闺秀,而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子,自然没有那么的娇贵。

“如意,我想要出去逛逛!”颜清婉的林小冬情绪来了,她快要被闷死了,这里又没有她喜欢的东西,没有药材给她研究,她觉得无聊极了。

如意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虽然这几天,她已经偷偷地给小姐看了丞相府的结构图,还有京城四周的地图。但是,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出去抛头露面的,这样影响不太好。

“如意啊,你知道的你家小姐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很不好,难道你你希望我出去散散心之后心情会变好点吗?”颜清婉已经充分的掌握住了如意的软肋,她是一个绝对忠心护住的丫头,跟颜清婉一起长大,感情很深。

所以,利用专业一点来对付她,她一定会很快就服软。果然,下一刻,就看到她为难的松了口,她说:“小姐,你答应我,只出去一会!”

其实,颜清婉并没有想过离开丞相府,毕竟她发誓要好好地照顾顔天佑的,而且也想要为“颜清婉”报仇。单单是为了那个对自己不过的母亲,她也不能自私的抛开这些,一个人远走高飞。

最后,颜清婉在如意的帮助下,顺利的出了府。出门前,她特地换上了如意的衣服,所以看起来和外面那些普通的女子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这么漂亮的小丫鬟走在外面,也很容易引起轰动。

于是,颜清婉不得不放弃了在大街上乱逛的打算,选择去一些僻静的地方,呼吸几口新鲜的自由的空气。她发现,外面的世界真是美好,就连空气都是香的!

“咳咳!”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颜清婉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当她看到满身是血的男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危险。不过,幸好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要对她不利,所以算是有惊无险。

犹豫了几秒,颜清婉还是做不到看到病患在自己的面前而无动于衷,便蹲下身,将他扶起来,轻声询问道:“公子,你醒醒,你遇到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听到女子轻柔地声音,近乎陷入眩晕状态中的沈泽烨悠悠的睁开了双眼,因为被贼人追杀,中了对方的圈套,他伤的很重,不过却活了下来。

因为失血过多,体力有些不支,要是在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没命的。或许是她的声音很温婉,他下意识的拽住了她的衣角,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

“姑娘······请你······帮帮我!”

这是男人陷入昏迷前说的唯一一句话,颜清婉将男人安置在草堆上面,然后在四周找到了有些可以止血的伤药。当她将药草涂抹在他的伤口处的时候,她不由得感慨,这个男人还真是命大,不仅可以遇到她,还赶上这附近有合适的药草。

忙活了好久之后,她终于为他止住了血,看着他染着鲜血的脸,颜清婉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因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好是坏,要是坏人,她救了他,想到那后果,她的心里有些闷闷的。

天色不早了,想起答应如意的事情,颜清婉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还在昏迷的男人,思考着该如何取舍。

“你怎么还不醒呢?我要回家了!我给你止住了血,等你醒过来,好好地修养应该就没事了。我走了哦!”想到最后,颜清婉还是决定留下这个男人在这里,自己回去。

其实她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草丛比较隐蔽,他应该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就算是昏迷了,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颜清婉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站起身离开的那一刻,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也将她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颜清婉回来的时候,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了,可是她哪里知道,门内有人正在等着她,将她逮了个正着。

看到那位花枝招展的新晋大娘的时候,颜清婉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她,就像颜芷儿不喜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一样。对于她们母女,她也不见待。

“呦,清婉这是去哪里?竟然一身下人的打扮!”桑氏说话的声音很大,颜清婉知道她这是故意的,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偷偷出去过。

不仅想要败坏她的名声,还要给她扣上不听话的帽子,毕竟顔慕枫亲口说的让她在这里待着,不允许她离开这个小院半步。

如意焦急的看向她,用眼神示意,让她服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向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狐媚女人,她怎么都咽不下去那口气。

因为她们的僵持,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对话数落的累了,或者是她想起了正题,颜清婉的耳根终于清净了。

不过,桑氏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因为她说:“清婉,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妹妹都嫁人了。大娘很为你担心,已经和老爷商量过了,让你嫁给余大人做妾!”

靠!有没有搞错啊?颜芷儿嫁人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还在家未出阁不好,尼玛,不是她抢了自己的男人吗?她和赫连辰轩连天地都拜了,她还说的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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