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到顾家老宅。说是老宅,其实只是因为顾家宗祠在这里,房子早已重建,风格典雅,装潢豪华,依山傍水,气派非凡。
此时,顾洛珅来到了顾天胤的书房,开门见山地说:“爷爷,洛珅要跟您说一件事。”对于这个倾注了无数心力栽培他的老人,顾洛珅心里一直很尊敬。
顾天胤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抬眸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顾洛珅看着他的眼睛,说:“请爷爷收回婚约安排,我不娶洛晴。”
顾天胤的脸色当下便变了:“你说什么?”
这时,沈青莲推门而入。她几日有些分神,只因为顾洛珅当日跟她说的那些话。这会看到顾洛珅独自一人找顾天胤,就知道他要做傻事了,赶紧进来阻止。她紧张地说:“爸,是洛珅伤得糊涂了,您别在意。阿珅,快……”
“我没有糊涂。”顾洛珅打断沈青莲的话,依然看着顾天胤,“爷爷,我是认真的。我不爱洛晴,不想跟不爱的人过一辈子,这样对她也不负责。”
顾天胤冷冷地反问:“你这是想忤逆我的安排?”
顾洛珅低下头,恳请道:“请爷爷成全我。”
“我如果说不呢?”顾天胤声音依然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这婚约早就定下了,是你说毁就能毁的吗?”
顾洛珅回道:“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想自由决定我的未来妻子的人选。”
“砰!”顾天胤猛地拍了下桌子,说:“谁教给你这么天真的想法?!自你生在顾家成为顾氏继承人的那一天起,你就没有婚姻自由可言!”
“爷爷,我不明白。”顾洛珅并不惧怕顾天胤的怒视,“为什么继承家业、承担家族责任一定要以我的婚姻为代价?”
顾天胤冷冷地说:“你以为,顾氏集团只能由姓顾的人掌权吗?没有许氏的支持,你能坐稳那个位子?”
顾洛珅一时语塞。
顾天胤对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孙子可以说很了解,知道他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强迫他只会让他更加抗拒,而且,他也是有野心的。于是声音便缓和了一些,让沈青莲出去,留下他们爷孙两人。
依旧板着脸对着顾洛珅,说:“我当年白手起家,创办顾氏公司,并非一个人徒手完成,许氏和沈氏从中出了不少力,所以顾氏集团成立之初便是三足鼎立之势,以我们顾家为首,沈氏与顾氏相互制约抗衡,平衡发展。但后来,因为我们顾家和沈家结亲,许老爷又意外去世,沈氏的势力得以迅速扩张,若非你母亲心系夫家,从中调和,你以为我们顾家的地位会依然坚如磐石吗?”
顾天胤敲了一下烟斗的灰,继续寒着脸说:“和许家联姻,一是为了遏制沈家的势力,二是为了稳定许仲伟的心,能让顾氏集团继续使用许氏的技术。你以为,顾氏总裁人选非你不可吗?我要是不在了,许仲伟和你舅舅任何一个人坐上去都不会有太大的争议,没有顾氏集团,你当顾氏家主屁用都没有。”
顾洛珅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顾天胤说的这些,他自小便听过。因为父亲顾耀华一心从政而无意于商界发展,顾家董事长顾天胤和董事会成员沈青莲在顾氏集团坐镇,而顾天胤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老,沈青莲身份尴尬,顾家在集团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核心。现在按照顾天胤的意思,他之所以会想让顾洛珅与许洛晴联姻,就是为了借助许家的支持让顾洛珅坐稳顾氏集团总裁的位子,管理好顾氏集团。
利弊关系如此明显,但是……
顾洛珅听完,依旧神色不变,目光坚定地说:“爷爷,不管和许氏联姻利益有多大,反正我不会接受这个婚约的,利益合作有很多种方式,不是必须要以我的婚姻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