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尘并不意外，却淡淡道:“我没有去九楼，莫妈妈如果不信，我可以跟莉莉对质，莫妈妈把她叫来吧。”

莫妈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冷了下来，道:“可惜了，她已经说不了话了。”

看来，阿瑞说的并不错。

安若尘眸色变得幽冷，道：“莫妈妈是杀人灭口吗？”

“话不能这么说，是莉莉想逃走，又没看清路，失足从窗台上掉了下去的。”莫妈妈眯着眼睛道，“安小姐如果不信的话，也可以下去看看。”

“你要杀我？”安若尘语气幽幽道。

阿瑞先一步提醒道：“莫妈妈，安小姐肚子里怀着顾家子嗣，来这里也是来安胎的，你要采取什么行动，应该想想后果。”

莫妈妈神色不变，道：“我自然不敢动顾家未出世的小公子，不过，顾老爷子吩咐过了，谁擅闯顾老夫人的起居室，谁就要接受惩罚，而具体何种惩罚，由我决定。所以，安小姐，乖乖束手就擒吧。”

说完，便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佣人便上前，手上赫然拿着绳子。

阿瑞眼眸眯起，将安若尘往身后推，然后上前一步，正要伸手朝其中一个女佣横劈过去，却听到拔枪的声音，下一秒便听到莫妈妈冰冷的嗓音，道：“阿瑞，你果然不是普通小女佣，不过，你身手再好，能躲得过子弹吗？”

“只要你动一下，子弹便能立刻打到安小姐身上，到时候，再嫁祸给你，不会有人怀疑我。”

莫妈妈说完，枪口一转指向安若尘，安若尘呼吸一紧，断然没有想到莫妈妈骨子里，远比她表面表现出来的，还要阴冷万分。

阿瑞动作堪堪停住，冷声道：“你如果敢动安小姐一根汗毛，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的少爷是指小少爷顾洛珅？”莫妈妈笑道，“你恐怕不知道顾老爷子有多器重我，将虞香阁交给我时，就已经将岛上所有人都交给我处置，有顾老爷子撑腰，我会怕你说的小少爷？”

“顾老爷子器重你，恐怕是还不知道你在顾老夫人自杀事件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吧？”安若尘手心紧握，尽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镇定沉着。

她一说完，莫妈妈的脸色便骤然变得阴霾骇人，盯着她道：“小姑娘，话不能乱说，因为一不小心，可是会没了性命的。”

这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安若尘便更加确定莫妈妈和顾老夫人的死有关，而且，这还是一个秘密，至少顾天胤还不知道。

她勾唇，道：“顾老爷子给你权力处置这里不遵守规矩的女佣，应该没有允许你随便动用死刑处死女佣吧？你枉顾顾老爷子的命令，将擅闯九楼的女佣一律处死，不是为了埋藏这个秘密，又是为了什么？”

莫妈妈阴冷的眼神看着安若尘，冷声喝道：“胡说，顾老爷子允许我处死不听话的小贱人！”

“那为什么你要费尽心机，将被你杀死的女佣伪装成跳楼自杀呢？”安若尘沉静的嗓音问道，让莫妈妈的声音顿时被卡住。

片刻后，莫妈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那几个女佣确实是自己坠楼死亡，没有任何人害她，安小姐胡乱猜测，恶意中伤长辈，你家人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

“前面几个女佣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莉莉是被你杀死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偷了你的钥匙出现在九楼。”安若尘嗓音淡淡道，“莫妈妈，能聊聊，你在害怕什么吗？九楼，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莫妈妈握着枪的手指根根握紧，阴鹜的眼神看着安若尘，脑海中却不由地想起另外一张穿着改良版的旗袍的美丽女人，在她面前泫然欲泣、悲痛欲绝的样子。

莫妈妈知道自己是嫉妒那个女人的，嫉妒她的高贵、她的美貌、她的才华，嫉妒她出生起就是富贵人家，嫉妒她能得到桀骜不驯的顾天胤的深宠。而自己呢，不过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即便爱慕顾天胤，也只能远远看他一眼而已，远远看他与那个女人你侬我侬。

她不甘心，所以在那个女人与顾天胤之间因为第三者而产生矛盾和嫌隙时，在其中极力而又隐晦地挑拨离间，在那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撕毁了顾天胤让她转交的一封主动低头认错的信，将一个决然相反的内容转告给了那个女人。

那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果然受不了这样的背叛和侮辱，留下一封绝笔信之后，便毅然决然地从九楼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