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珅呼吸一滞，狭眸里尽是疼惜，一身深寒冷冽的气场都被尽数收起，慢慢朝她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磁性的嗓音放得很轻：“若晨，我回来了。”

顾洛珅像是怕惊到她一般，声音很轻柔地继续说道：“外面下雨了，窗边凉，我们去沙发上坐，嗯？”他说着，修长好看的手朝她伸过去，想将这个纤细的人儿抱起。

然而，手还没触及她，凌若晨清冷沙哑的声音已经传来：“我听说了你和她的故事，也看了你为她保存的所有回忆，看得出来，你很爱她，爱到让旁人都为你动容。可是，她却红颜薄命，在一场灾难级别的爆炸中殒命。”

顾洛珅指尖动作一顿。

“那个女人，就是安若尘，那个安若尘，在一年半前就死了，而我，是她的替代品，是你爷爷找来的，给你治疗情伤的替代品。”凌若晨抬起头，俏丽精致的小脸上没有血色，漆黑明亮的美眸已经泛红，眸底还带着泪光，让他的心脏被猛地揪了一下。

“不是这样的，”顾洛珅的声音沉哑，“你不是替代品。”

“到现在，你还相信我是安若尘是吗？可惜……可惜我不是……”凌若晨摇着头，笑得苦涩，“我已经都知道了，证据凿凿，你和我都没有办法否认……顾洛珅，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你娶错了人、宠错了人，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爷爷的计划当中……”

顾洛珅看着凌若晨，俊美无暇的五官染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我娶的就是你，宠的就是你，若晨，相信我……”

“不要叫我思晨，我是凌思晨不是安若尘！”凌若晨大声打断他的话，推开他站起了身，身子有些不稳，还是踉跄着步伐去拿相册，“你不信是吗？你看看这个，你再看看那个书房……那个被你封起来的书房的照片……顾洛珅，看清楚一点，这是两个人！”

相册被伸到顾洛珅面前，然而顾洛珅却没有看它一眼，幽深的视线自始至终都锁着凌若晨带泪的美眸。

凌若晨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相册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她脚边，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蓄在眸底的泪水便用力地砸下脸庞：“果然……果然你一早就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我不是安若尘，也知道，真正的安若尘已经死了。你放不下她，所以将错就错，让我成了你心里代替安若尘的存在是吗？甚至说，我的名字其实是你改的……每次喊我，都是在喊你心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

“顾洛珅你说话啊！”

顾洛珅看着她，嗓音因为心疼而喑哑不清：“是。”

凌若晨的眼泪便掉得更厉害，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脸色很白。回想起相处的一幕幕：他喝醉时一遍又一遍的“若尘，我爱你”、想到他每一次和她温柔缱绻时口里都念着“若尘”两个字、想到他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她看不懂也触及不到的情绪、想起M–RC娱乐会所和御景苑的所有布置和设计……

一次又一次，她都以为那炽热深沉的感情是对她的，每一次都要被他融化，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所有……

可是现在却发现，一切都是别人的，她不过是个寄托他情感的媒介而已，不过是一个愚蠢可笑的替代品而已……

“别哭……”顾洛珅最看不得凌若晨这双美丽的眼眸被眼泪染红，想要将她的眼泪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