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秘书的出现，无疑已经说明了顾天胤在今晚这个局中的角色。

是坐观螳螂捕蝉的黄雀，利用白绍泽的计再深了一步，目的无非就是要趁此机会除掉凌若晨——不管动机是为了让顾洛珅变成他想要的那种继承人，还是为了整个吞下凌氏企业，凌若晨都在顾天胤的死亡名单上。

白绍泽能将局布得这么悄然无息，原来有顾天胤的默许么？

顾洛珅明了了一切，看着老秘书的时候，漆黑的狭眸布上骇然可怖的杀气，抱着凌若晨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周身都是森冷强大的气息。

沈墨铭脸色也染上寒意，低声道：“你先走，这里有我。”

顾洛珅对着耳麦冷声命令道：“张毅，开车，让暗翼保镖开路。”

张毅立刻将车开了过来，顾洛珅抱着凌若晨上了车，在暗翼保镖的强势开路下，很快就突破了包围圈，朝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老秘书自知自己带来的人是斗不过暗翼保镖的，没有做无谓的抗争，看向留下来善后的沈墨铭时，神情中多了几分莫名和讽刺：“想不到，沈少爷是这么大方的一个男人，大方到能这么顺理成章地成全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沈墨铭拒绝了姜秘书的搀扶，修长如玉的身形在月色下站得挺拔：“本来就是一对的人，谈什么成全。”

老秘书冷哼了一声：“难道沈少爷就不想要得到凌小姐吗？不要忘了，你找了她整整十年，就这么懦弱地放弃了吗？”

沈墨铭掀了掀薄唇，嗓音沉静：“说得好像，她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一样。”

老秘书神色一僵，然后便明白了什么：“沈少爷前些时日忽然出国，原来是调查这件事了。但问题是，你既然知道凌若晨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刚刚为什么冒死救她？”

要不是半路杀出的沈墨铭，刚刚那一撞，凌若晨定然能当场毙命。

沈墨铭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褐色眸底闪过一抹隐晦复杂的神色，很快便轻嗤了一声：“救人，需要理由？”

老秘书被噎了一句，冷冷道：“所以沈少爷是决定好了要和我家老爷作对了吗？别忘了，你一手建起的‘墨奇公司’现在在老爷手里、陆帅能不能重获自由也全凭老爷一句话，你和老爷对抗，想清楚后果了吗？”

“呵。”沈墨铭低笑了一声，“这些，我从不在意。”

他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老秘书一眼，在姜秘书打开车门之后，便迈腿上了车。

老秘书眸色阴狠地盯着远去的迈巴赫，然后打了电话给顾天胤：“老爷，失手了，沈少忽然插手打乱了计划。”

“现在凌若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不知道白绍泽是否有做什么，但是作为孕妇，经过今晚的这些折腾，就算她没事，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住了。”

……

手术室门在顾洛珅面前被关上，要不是张毅和医生护士拦着，顾洛珅早已经冲进去了。

他抬头看着刺眼的几个字，心脏被恐慌和疼痛充斥着，几乎要窒息，手上还有凌若晨残留的血迹，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垂下了几缕，领带也歪了，浑身上下都显得颓唐狼狈，还散发着阴霾骇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