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在更衣室门口，小脸微垂着，模样白皙清隽得很。

穿着一身充满未来感的白色军装，踩着军靴，笔直挺秀，任西顾走到她边上，显得她清瘦单薄些，个子不很高，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化妆师惊呼一声：“太可爱了！脸小，手脚也长，身材超好的！酸与你的努力有回报了哦！”

酸与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对身边的助手说道：“小慧你去喊阿离过来，快点！”

那边，任西顾一把将叶嘉莹拥进怀里，搂住她外露的胳膊，柔声问道：“这都十月底了穿成这样，冷吗？”

叶嘉莹在他怀里蹭了蹭，“嗯，还好，我有在体内让红莲运转，这样就暖和了。”

“你倒是聪明！”任西顾笑了笑，“不过，穿这样很适合你，能看到这样子的你，也算是接下这工作唯一的好处了。”

叶嘉莹小脸有些红，“真的吗？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我一开始都穿不好，这衣服太复杂了。”

正说着，试衣间门口响起了女助手的声音：“沈小姐，两人都好了，效果比预期中的要好很多！”

沈离：“是吗？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欧阳哲。

“哎呀呀！两个人都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合适，我的眼光果然很棒！”沈离看见两人眼前一亮，然后转向欧阳哲，“欧阳先生，你说，对吧？”

欧阳哲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叶嘉莹身上，整个人震惊得完全忘记了反应。

他一直相信他和她会有相遇的一天，他一直相信着这一点，不断寻找着，相信奇迹是会发生的……

欧阳哲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叶嘉莹。

沈离目光微闪了一下，上前一步走到任西顾和叶嘉莹身旁，简单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这次的模特，任西顾和叶嘉莹，任二，小莹，这位是摄影师欧阳哲，你们要好好配合哦！”

任西顾：“……”

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让人火大得想要把他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叶嘉莹有些腼腆地朝欧阳哲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叶嘉莹，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欧阳哲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沈离一眼，然后伸出手和叶嘉莹握了握，“你好。”

不是他的错觉，近看之下更像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沈离这女人故意为之？只是，15年前的事情沈离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管欧阳哲是怎么想的，这次只是简单的试镜，他给两人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很快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晚上，欧阳哲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凝眉看着手里叶嘉莹的照片，良久，往桌上随手一扔，抬眸看向坐在电脑前输入着资料的沈离，声音低沉地唤了一声：“沈离。”

沈离头也没抬，“什么事？”

“你这样看起来还真像是个过于能干的女强人呢。”

沈离敲打着键盘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去喝一杯，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

欧阳哲低垂着眼眸，伸手又拿起桌上的照片，“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明明有那么多的模特可以让你挑选，为什么你偏偏要选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

这是，有些急了吧。

沈离微微勾起唇角，拿起一根烟点上，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状似随意地说道：“就是外行人才更好呀！这次YS的定位就是普通人，价格也定得比以前要低很多，让大家能够下手买来穿。”

“普通人？”欧阳哲嘴角抽了抽，“那两个人哪里看起来普通了？”

要是普通人都长那样，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普通的人吗？

沈离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吗？要是真是普通人我就不会用他们了！”

欧阳哲：“……”话都说你丫说的！

沈离身体往前倾，双手手肘搁在电脑桌上，缓缓说道：“任西顾那小子很引人注目吧？记得我刚认识他那会，他还是个初中生，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就是个美少年，嘴巴很坏，还经常跟人打架，让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可是现在，该怎么说呢？是心的温度上升了一度的感觉吧，让他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当然，比起妖帝时期的他是没法比的。

欧阳哲嗤笑一声，“以模特来说，他算是三流以下的吧。”

沈离目光淡淡地扫视他一眼，轻声呵了一声，“让他们彻底融入到工作环境中去，超常发挥，不是你这个身为摄影师的人该做的工作吗？还真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欧阳哲措不及防就被狠狠插了一刀，正中心脏，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咬了咬牙，“你这女人真是……”

“怎样？冰雪聪明善解人意貌美无双倾国倾城？”

欧阳哲再次：“……”

要脸不？还要脸不？

明明就是她强迫他过来工作的，居然还敢这么说！

沈离似是看穿了他所想，忽然就端正了脸色，很认真地说道：“是，是我不对，我会遵守约定下不为例的。这次真的是很感谢你哦，欧阳先生！”

“……”

欧阳哲抬手揉揉发疼的眉心，只觉身心无力。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招惹上这么一个女人？

“啊，对了，这个我看过了！”沈离忽然拿起电脑桌上的一本杂志扬了扬，“很了不起嘛，居然能让时装界的权威如此肯定。”

那是……

欧阳哲猛地抬眸看过去，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沈离翻开杂志念出里面的评语：“……被誉为现代的林布兰特，欧阳哲的作品充满了光和影，透过欧阳哲魔幻般的镜头，每个女性都化身为了美丽的妖精……”

“我先走了！”欧阳哲突然站起身来，拿起边上的外套就快步走出去，“那种杂志还是扔了吧！”

沈离定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好半晌，放下手里的杂志低低地说了句：“那个时候要是你也能替我拍次照片该多好啊！”

——

宿舍楼里。

叶嘉莹敲了敲309室的门，很快门被从里面拉开，开门的竟是纪宇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