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从被吓得猛地一打哆嗦,方才颤颤巍巍道:“公、公孙小姐还说,日后殿下走您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千万莫要再来往了!”
尉迟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因为恼火,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几分。
可很快,他嘴角便扯出一抹凉薄笑意,道:“原来如此。”
侍从心下好奇,可踌躇了一下,到底没有询问。
尉迟睿的怒火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笑着吩咐道:“将这些东西统统收起来,不必再送了。”
侍从立刻一声,尉迟睿这才抬脚离开。
……
晚饭时分,赵诗韵得知公孙雪将尉迟睿和唐晚凝送来的东西全都退了回去,忍不住担心道:“雪儿,你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把东西送回去,岂不是会得罪二皇子?虽说这二皇子不如三皇子得势,可到底是皇子,你若得罪了他,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公孙雪心道:我就是不得罪他,他也要找我麻烦的。
想到这儿,公孙雪给赵诗韵夹了一块儿糖醋鱼,道:“母亲莫要担心,这件事我既是要处置,就会有应对之策。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母亲就不要管了,我有的是法子应付。”
“左右,他一个皇子,总不能因为我不收他的礼就治我的罪不是?”
赵诗韵点了点头,可眉宇间仍旧是化不开的担忧,道:“话虽如此,可人心莫测,我是怕旁人害你。”
公孙雪笑道:“母亲,是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需晓得,旁人若想害我,我纵使什么也不做,人家也想害我,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那纯属是狗屁话,别人想害你,一巴掌打下去,那可是比什么都想。”
赵诗韵闻言惊奇的看着公孙雪。
公孙雪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总之,别人想害我,我也拦不住。与其如此,倒不是顺其自然的好,母亲也莫要担心。”
赵诗韵却是忽然笑了,眸中带泪道:“我先前想着你经此一糟,若是落下什么心疾该如何是好,不成想你经此一糟竟是通透了这许多,大有你生母当年的风范。”
见她提起自己生母,公孙雪笑着道:“我娘出身大学士府,有的是书香门第的风范,我是将门之女,有的自然是将门的风范,我可不敢跟我娘比较,不然,我这对音律词作一窍不通的,怕是要将她老人家气的够呛!”
公孙雪生母郎竹君去世时,公孙雪尚不记事。她甚至不记得这位生母的模样,就只是从画像上见过。
前世,因着唐家人的那些话语,她一直以为郎竹君是被赵诗韵害死的,直到后来才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并非因为赵诗韵去世。而赵诗韵却是受母亲所托,嫁入将军府,照看幼小失母的她。
活了两世,她对这位生母的了解仅限于她出身于大学士府,曾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引得无数人追求,最后却嫁给了她忠厚寡言的父亲。
闻言,赵诗韵摇了摇头,道:“这你可说错了,你母亲虽然出身大学士府,却并非是那种一心只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人,你如今,便同她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公孙雪哭笑不得,道:“那我以前是跟她不像了?”
“也不是不像。”赵诗韵笑了一下,说道:“你母亲那样的女子,世间少有。你不用事事同她比较,这世上,能比得上她的,可没有几人。”
公孙雪对郎竹君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如今听赵诗韵这么说,越发觉得好奇,可无论她怎么撒娇,赵诗韵都不肯同她讲郎竹君的事情,只说:“那是世间少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