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雪想起这一段的时候,便听见温子尘笑着道:“我倒是认同阿哲的话,当皇帝有什么好?出门都要派重兵把守,吃个饭都要先找人试毒。活的胆战心惊不说,还时刻都要怀疑身边人会不会背叛自己,谋害自己。”
“这世上,论孤单,谁比得上皇上?”吃笑一笑,温子尘喝了口酒,继续道:“自古,帝王多凉薄,到了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便是谁也不信,无论是母后,还是身边的嫔妃,又或者是儿子女儿,他们都是不相信的,如此在这个旋涡里挣扎,不如像阿哲这般。”
“你这话我都是不认同。”温思然反驳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除非继位者心善,不然,其他皇子焉能有活路?”
话罢,也不避讳,便道:“当年,皇上的兄弟何其之多?可如今活下来的不过是一母同胞的九王。其他皇子怕是骨灰都没了。”
“是啊!”秦易认同的点头,激动的说道:“我姐姐身为皇贵妃,本就受宠,若是阿哲不争气,回头旁人继任为新帝,焉能有我姐姐好果子吃?又焉能有阿哲的活路?”
荣方喝了半杯热茶,转着手中的茶杯道:“可关键是,三殿下并不想争。”
此话一出,船舱里蓦然一静。
是了,不争,很难活着。可争不过,也是个死。
如今,尉迟哲是不想争,可他有个受宠的母妃,但凡不争,那就是死!
秦易看看尉迟哲,见他蹙着眉头不语,转头去看温子尘,见他独自喝酒不说话;又去看温思然,见温思然蹙着眉头扇扇子,又去看荣方,荣方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法子。
秦易无奈,着急的直抓头。
然而,就在他抓头的空闲,总算是瞥见了一直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公孙雪。
眼神蓦然一亮,对啊!他还可以问公孙雪啊!别的不说,公孙雪从小在边城长大,可谓是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好的方法。
“公孙小姐,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乍然被点名,公孙雪吓得手一哆嗦,抬眸便瞧见四小霸王连带尉迟哲无人全都看着自己。
公孙雪扯了扯嘴角,心道:这烫手的山芋能不能别扔给我?
温思然也来了兴致,扇着扇子笑道:“我也好奇公孙小姐怎么看?”
温子尘扭过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瞧咱们几个傻得,这么个熟读兵法的人坐在这儿,咱们几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还一本正经的瞎讨论,真真是叫人笑话。”
“公孙小姐自是同咱们一道,想来不会笑话咱们。”荣方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不过,我也十分好奇,公孙小姐如何看待此事。”
公孙雪扯着嘴角笑了笑,心下却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可一群人盯着她,她又不好装死不开口。
“我不过是一女子,这等国家大事,自是有皇上思虑,我委实不好多嘴。”
“无妨,说说嘛!”温思然“唰”地合上了扇子,道:“左右这船上就咱们几个,咱们谁也不会去告密不是。”
“是啊。公孙小姐,你就随便说说嘛。”秦易笑嘻嘻道。
公孙雪既是推辞了一番,此时便再不好推辞。心下叹了口气,道:“如今三殿下,便好似是走独木桥,前有狼后有虎,可谓是进退两难,却又不能原地踏步。”
“毕竟,原地踏步很有可能被身后的老虎给吃掉,可往前,却要面对一只可怕的狼,而这独木桥下又是湍流的水流,一旦落下,就会被水冲走,试问三皇子,如今你若站在这独木桥上,该要如何是好?”
尉迟哲被问的一愣,蹙着眉头思索起来。
见状,公孙雪又看向其余四人道:“大家不妨都思考思考这个问题,若是你们在这独木桥上,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