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温公子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呢,跟某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不太一样,一般谁要是真的惹我生气,我当场就报仇了,当然,当场报了,日后再见也不会抓着计较之前的事情,不像是有些人,当场报不了仇,自己回去后心心念念,然后每次看到都要暗戳戳地针对一番,最好背地里报复一番。”
公孙雪脸上带着笑,说话时打量着温思然脸上的表情,弯了湾眉眼,继续道:“我这个人自幼习武,没有读过多少书,有些话,说的不如温公子有文采,也不如温公子说的动听,还望温公子看在我是个粗鲁人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才是。”
温思然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已经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公孙雪望着他笑着挑了挑眉,心道: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会给人添堵么?
“公孙小姐还真是谦虚啊!锱铢必较都能说出如此坦荡磊落,倒是让我这个文人自愧不如了。”温思然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后,盯着公孙雪的双眸都冷厉了几分。
公孙雪笑出了声,一脸听不懂的模样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夸我呢!想来,温公子心下是真的觉得不如我,不过温公子不必惭愧,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不上别人也没什么的,温公子可莫要因此妄自菲薄。”
温子尘先前同温思然斗了半天的嘴,如今见温思然一副快要被公孙雪气吐血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
果然,公孙雪不不只是打架打的好,吵架也是一把好手,只是以往不同旁人计较而已。
温思然扇扇子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看着公孙雪的目光满是怒火,如果目光能杀人,公孙雪此时早已经万箭穿心而亡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目光杀不死人,而论武功的话,温思然完全不是公孙雪的对手。
公孙雪坐在温思然的斜对面,脸上维持着好整以暇的笑容,心下却是坚定不移的想着:果然,武功好还是很有用处的,旁的不说,至少某些人纵然是气死,也不敢直接上来挑衅。
“看来温某读了十多年的书,倒是不如公孙小姐了。”温思然重新扇起了扇子,望着公孙雪的目光里满是冷箭。
公孙雪也不恼,只诚恳的装傻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个人呢,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走的路多。”
呵呵,跟温思然这种自出生就一直待在京城里的人来说,公孙雪走的路实在是太多了,不光是在边城随将士们探查敌情,还有一路从边城回到京城,光是这段距离,就已经秒杀温思然了。
当然,跟尉迟雨玳一比,她走的路还是少了点儿。
“当然,温公子也莫要因为这个而气馁,正如公主所说,如今江南风景正好,温公子不如则挑个时间出去游历一番,到时候既增长了阅历,又欣赏了美景,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雪眯笑着眼睛看着温思然道。
诚恳来说,她这番话可谓是发自肺腑,她也真诚的希望温思然能出去游历个几年,免得在京城跟她找麻烦!
“既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公孙小姐倒不如先把这万卷书补上。”温思然似笑非笑道。
“我一个女儿家,又不指着读书考取功名,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公孙雪随意地一摆手,道:“反正我也不当官,总是读书少于百姓也无害,倒是有些读书读迂腐了的,不是自以为是,就是故步自封,丝毫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气度。”
“《论语》说,吾日三省吾身,与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但我觉得,身而为人反思的不应该只有这些,还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信所行究竟对不对?若是只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从来无所顾忌,那人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公孙雪微微挑眉,笑问温思然。
秦易同公孙雪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以往公孙雪同他们在一处时,并不怎么讲话,是以,他还是头一回听见公孙雪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