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凝怔怔地回神,就对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眸。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目光,以至于,悲观绝望到谷底的她,心底想起了一丝堂皇念头来——她想要溺死在这个人的温柔里。
可偏偏,这个人是个太监。
她想,她即便是再怎么绝望再怎么在谷底挣扎,也不能跟一个太监苟合。
所以,她收回目光,垂眸道了一声谢,尚未转身,便听那小太监道:“唐小姐,我送您去更换衣服吧。”
唐晚凝又是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衣服还没换,小脸红了红,蚊蝇般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跟着小太监离开。
宴会依旧从先前,没有人注意到她是否离开,无论是公孙雪,还是尉迟睿,又或者是先前嘲弄地看着唐晚凝的尉迟星淳。
他们一个在同尉迟芸齐说话,一个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还有一个则恶魔一般打量着公孙雪,就像是打量自己的午餐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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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芸齐虽然智商有缺陷,却也知道刚刚那情形不大对,一直小声地问公孙雪长公主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吐血,又问公孙雪皇上和太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诸如此类话题,尉迟芸齐翻来覆去地问了无数次,以至于公孙雪都开始怀疑她的记忆力是不是只有弹指一瞬间。
但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公孙雪喝完第三盏茶之后,皇上和太后总算是带着人折返回来。
公孙雪打量了一眼,发现除却和硕公主以外,其他人全都回来了,只不过脸色不大好而已。
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归来后,只是让宴会继续进行,对和硕公主的事情只字不提,温子尘则是脸色不大好。
公孙雪眼看着温子尘落座,盯着他看了一瞬后,刚要收回目光,眼角余光便扫见尉迟星淳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当即皱了下眉头,面色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后,丝毫不理会他的挑衅便收回了目光。
宴会依旧继续。
唐晚凝先前的舞蹈表演到了一半儿,中途被打断后,已然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便在没有让她继续,而是换了别人上去继续表演。
公孙雪接连看了几个,发现除了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跳舞舞剑外,再没别的,只是京城里如此多的世家公子小姐,再加上皇室的公主皇子,郡主世子,来来回回这么几项,实在是不够看啊!
正当公孙雪百无聊赖之时,尉迟星淳上了台,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太后娘娘表演个新奇的,许是先前的表演太过无趣,也许是尉迟星淳说话的方式比较有意思,太后成功被他吸引,打起了精神笑问他要表演什么。
“魔术。”尉迟星淳笑嘻嘻地说道。
“魔术?那是什么东西?”太后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神情都疑惑了起来。
“是洋人的玩意儿,是我先前遇到的洋人教给我的,我觉得有意思,就想着好好学一学,回头表演给您看。”尉迟星淳说这话时,完全一副乖孩子的模样,丝毫没有先前的恶魔气焰。
公孙雪打量了他一瞬,想到他先前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可怕。
但好在,尉迟星淳没有一直跟太后废话,很快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只见他站在高台上,手中拿着一块儿红色的帕子,然后来回甩着那帕子给大家看自己什么都没拿的双手。
来回几次后,当他一只手逗着红色的手帕,另一只手拿出一只白色的鸽子时,在场的人齐齐发出了惊呼声。
太后和皇上的脸上也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从白色的鸽子开始,尉迟星淳陆续凭空变出了刚刚盛开的新鲜月季,以及一个祖母绿的镯子时,总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