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子拿尺子在桌案上敲了敲,方才开口道:“各位学子,今日上课之前,有件事我需要同大家说一下,那就是先前负责教授你们骑射课程的安夫子家里出了些变故,前几日已经返乡,如今都不会回来,至于接下来你们的骑射课程,则是由平宁县主来教授。”
孟夫子说完,目光扫过书堂内众多学子的脸,最终看向了公孙雪。
坐在书堂坐前方第一个位置的学子当即站起身来,面色严肃地喊了一声“起立”后,班上的学子这才跟着站起身来。
然后一同喊了句“夫子好。”
这一声问好,使得公孙雪心情有些愉悦,她眉眼弯了湾,眼看着马玮博坐在桌案前不动,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在回应了大家一句“同学们好”之后,目光落在马玮博身上。
“马同学,你这么一直坐着不动,是双|腿残疾了吧?”
公孙雪含笑问出这话时,班上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但很快便收敛住。
马玮博气的咬牙,可让他给公孙雪这个贱人行礼,那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嗯?马同学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了?”公孙雪挑眉,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嘲弄。
一旁的孟夫子早就看不惯马玮博等人了,仗着家里的关系,从来不认真听讲,还很喜欢顶撞捉弄夫子,只可惜以往并没有什么人敢管教他们。如今公孙雪来了,又是冲着方起和马玮博两人来的,孟夫子见有人收拾马玮博,自然是乐见其成。
“唔,看来是真的哑巴了,啧啧……可怜啊。”马玮博的问而不答,丝毫不会让公孙雪觉得难看,反倒是让她觉得有趣。
马玮博不回答那说明什么?那说明马玮博害怕她。若真的无所畏惧,早就站起来骂她了好吗?
“孟夫子,我瞧着马同学身子不大舒服,要不这样吧,我带他出去看看郎中,你觉得如何?”
饶是马玮博再怎么想不理会公孙雪,此时也忍不可忍了,“蹭”地从桌案前站起身来,怒的脸红脖子粗地冲着公孙雪骂道:“你才有病!公孙雪你全家都有病,我告诉你……”
然而,不等他把威胁的话说完,原本站在讲台上的公孙雪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且一把攥住他的脖子,见他整个人都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眼看着马玮博一张脸憋红,却是半个字的音节都发不出来时,书堂内寂静地连跟针落下都能听得见。
大家一颗心齐齐提到了嗓子眼,却是连倒抽冷气的声音都不敢打出来。
虽说马玮博平日里喜欢仗着家世欺负人,他们盼着有人来收拾他,但也不想他死在这里。
至于公孙雪,大家对她更怕了,以至于丝毫不敢出声打搅。
而孟夫子是认识公孙弘的,是以,即便看见公孙雪攥紧了马玮博的脖子,也没有吭声。
因为他觉得,公孙雪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不是像方起等人一样混账。
“马同学这些年读的书,似乎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丝毫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呢?”公孙雪嘴角带着浅笑,应着窗户里照进来的日光,整个人显得非常柔和。
说起来,公孙雪的相貌其实不错,毕竟生母郎竹君的相貌就不错,公孙弘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要不然郎竹君也不会嫁给他。
至于公孙雪,往日里大家注意到她的,都是她的武功和如男子一般的着装打扮,再加上她回京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从边城晒过的小麦色,落在京城一众常年窝在家里面容苍白或者白皙的千金小姐里,显得格格不入不说,还有些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