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晚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将熬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了温子尘面前。
温子尘闻言睁开眼,看着幕晚那张冷清地没有意思表情的脸,不由叹了口气,忽然就怀念起红叶来。
虽说公孙雪不细心,但公孙雪身边的丫鬟却是聪明又贴心,每每送药的时候,都会配上蜜饯点心和香茶,可到了幕晚这里,呵呵……
只有一碗药。
温子尘心下悲凉,歪着头盯着幕晚看了一瞬,见她神色不变,忍不住曲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幕晚啊……”
“公子。”幕晚规矩的垂首,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温子尘打量着她道:“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一共一百八十三天。”幕晚垂首回禀道。
温子尘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好一会儿才道:“一百八十三天,也不算短了,只是幕晚,你跟在我身边都这么久了,难道就没发现我真的很讨厌这苦汤药?”
幕晚面不改色道:“回公子,发现了。”
听了这话,温子尘一下子给气笑了。“发现了你还不知道改变?”
闻言,幕晚抬起头来,神情有一瞬的无辜迷茫,但很快就恢复成面无表情:“可公子你并未吩咐……”
“啪——”地一声,温子尘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气的闭着眼睛狠狠咬了咬牙,压住了满胸腔的怒气,这才看向幕晚:“所以,我没吩咐,你就不知道想想办法?”
幕晚神情有些疑惑,迷茫地看着温子尘,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温子尘狠狠磨了磨牙,压着火气笑了一声道:“大教习到底是怎么教你们的?”
幕晚闻言神色清明,面色冷清道:“大教习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做的不做,只要谨遵公子吩咐就好。”
“你……!”温子尘狠狠咬着牙,一时间只觉得一口怒火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看了幕晚半天,见对方始终跟个木头似的立在那里,越发觉得上火了。
半晌,见幕晚还没反应,温子尘几乎崩溃,可想到那人冷面冷心的,便觉得教出幕晚这样的徒弟也不奇怪。
“去暗室面壁思过去!”
“是。”幕晚应声,转身就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温子尘施了一礼问道:“那公子,我能带着熬药的东西去暗室么?”
温子尘:“……!!!”
那人教出来的徒弟到底都是什么鬼东西!都被罚去暗室面壁思过了,还能想着熬夜,真是……真是……
温子尘气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幕晚离开半晌,仍未觉得消气。
看着那碗已经冷掉的汤药,温子尘气的狠狠咬牙,暗骂了几句后,最终把千辞唤了进来,让他热了药,煮了茶送进来。
千辞心知幕晚被罚去暗室的事情,进来伺候的时候极为小心,亲眼看着人准备好一切,这才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