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桃花眼眸里闪着灼灼光亮，嘴角的笑意也极尽温柔，可不知怎的，公孙雪却是觉得心底一凉，冰凉的麻意顺着尾骨顷刻间传遍全身，激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刚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公孙雪的错觉，明明温子尘在笑，可她却觉得很可怕。就好像是被一个怪物盯上了似的。

可等她想要再看清楚的时候，却只从温子尘脸上看到了温柔缱眷。

公孙雪嘴角动了动，一颗心缓缓落回胸腔内，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她眨了下眼睛，眯笑着眼睛笑问：“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是鬼怪邪神。”温子尘勾唇一笑，“你是正道之光，我是鬼怪邪神，多般配啊，你行善，我作恶。只要我不伤害你，其他的事情，都没关系不是么？”

“再说了，干嘛两个人都做大善人呢？这样多累啊，坏事啊，总要有一个人去做不是么？”

温子尘说完，又是冲着公孙雪眨了下眼睛，笑容温暖，眉目如画，他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幅藏着星光和宝藏的人间画卷，就好似从精灵之国带回来的绝世珍宝。

这样的一个人，本该如天山之雪，空中白云，山间之风，森林之灵，美好无暇，不谙世事，单纯无害。

可偏偏，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那人的桃花眼眸里闪着星光，而能将星光的美好凸显出来的，却是无尽的、一望无际的黑暗。

公孙雪看不到黑暗的尽头，可她莫名认同了温子尘的这番歪理。

毕竟，这世上有白昼，就有黑暗。总不能人人都像父亲那样忠心耿耿，心怀家国天下，即便被自己的国民背叛，也绝不伤害他们。

就如同这世上有人愿意勇攀高峰，也有人愿意不思进取一样。有白就有黑，有好就有坏，总要有相互制衡的东西存在。

所以，温子尘没有错。

他很诚实，诚实地将他的阴暗面摆在了她的面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试探着她的底线，也试探着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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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尘一番话说完，便不再出声，就只是浅笑着看着公孙雪。

他想，他总不能像尉迟睿那人一样一直欺骗公孙雪，公孙雪不是傻子，不会任由别人的愚弄。他总要诚实一些，真实一些。如此，才能让这个磊落正直的姑娘正视他，认可他，接受他。

而不是一味地欺骗和隐瞒，那样对公孙雪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友好，毕竟一个谎言的出现，需要无数谎言去弥补。

可人这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编织谎言，所以，他决定诚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