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啊,她怕这是个梦,怕自己一开口,这个梦就会碎,也怕自己一开口,面前的这个少年忽然就变了脸,然后讥诮的同她说一句“你也配?”
所以,她不敢啊,真的不敢啊……
从小到大,她活了两辈子,有人教她武功,有人教她谋略,有人教她读书写字,却从未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长久。
她什么都不懂,因为不懂,一直跌跌撞撞,然后跌落坑底,丢了命,落了疤,如今,爬出来从新再来,可那伤疤仍旧在。
可她总不能因噎废食,总不能因为受过伤就拒绝所有人。也总不能怕疼就不往前走。
小时候师傅是这么教她的,师傅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却从未告诉她要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爱一个人。
公孙雪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又看了看月光下少年如玉的侧脸,蝶翼轻颤,最终微微上前,在少年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一触即逝,轻的不能再轻。
可先前还笑得慵懒肆意骚话满篇的少年,忽然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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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多年,当公孙雪躺在躺椅上,看着院中红色枫叶飘落,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这一幕来。她下意识地去看身侧同样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嘴角忽然有了笑意,目光也变得温柔至极。
她想,人这一辈子,总该对自己有点儿自信,也总该给自己一些机会,给别人一些机会。不然,怎么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真的爱你,又是谁真的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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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着公孙雪要陪着赵子烨兄妹去祈福,早早地便从床上爬起来,怕吵醒了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要下床,却是被半梦半醒的少年拦腰抱住。
“再睡儿……”许是没睡醒的缘故,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仍旧好听,隐约还带着一丝迷人的性|感。
公孙雪心软了几分,却并未去掰少年的手,而是耐心解释道:“我昨天同你说过了的,要去祈福的。”
“唔……”睡梦中的少年蹙了蹙眉,似是不悦,而后又咕哝了一句什么,公孙雪没听清楚,但见他手还没松开,便又耐着性子道:“你先松手,我会早些回来的。”
“哦……”少年含糊的应了一声,手方才缓缓松开。
公孙雪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穿鞋,少年却又翻了个身伸手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含糊不清道:“你亲我一下再走。”
公孙雪闻言小脸顿时一红,整个人都僵了僵。
少年许是没得到回应,又咕哝了句什么,公孙雪没听清楚,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穿好了鞋子,而后侧身给了睡梦中的少年一个虔诚而认真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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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公孙雪抵达的时候,赵子烨兄妹已经到场。赵子烨还好,看到公孙雪前来,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赵子倩则别过脸去不吭声。
公孙雪早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模样,彼时也不受影响,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立在一旁。
祈福之事最是郑重,即便赵子倩对公孙雪不满,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做什么。而公孙雪对她不甚在意,基本只要赵子倩不明摆着来挑衅她,她都不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