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孙雪在骑射课上看到方起的时候,眉眼不由上挑了几分。
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该说方起运气不好,还是自己运气不好。
可若仔细轮起来的话,应该是方起的运气更差一些。
毕竟,养了伤后,回万门书院第一天的上午就遇上了自己,关键自己还是个骑射课的夫子,这要想公报私仇对他做点儿什么,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不过,公孙雪并不想挑事儿,毕竟方起当时伤在了腹部,谁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完全恢复?皇上先前已经给足了她颜面,惩戒了方家和马家,要是她还不知好歹的话,皇上说不定就要警告她一下了。
这么想着,公孙雪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多看方起一眼,让学子们简单的热身后,按照先前的进度继续上课。
方起觉得,没什么时候会比现在更闹心了。
他养了这么久的伤,好不容易才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就被父亲勒令回了万门书院,回来也就罢了,可谁曾想第一天就上了公孙雪的课!
这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方起心下不停地咒骂,脸色也越来越差。一旁的马玮博见他憎恶地看着公孙雪,微微皱了下眉头,伸手扯了扯方起的衣裳,小声提醒道:“她现在是书院的夫子,方起你别任性。”
“任性?”方起冷笑着甩开马玮博的手,神情嘲弄而鄙夷:“马玮博,你当我是你们?你们怕她,我可不怕。”
马玮博闻言脸色有些不好,可想着两家的关系,到底是把心中的不快压了下去,只低声道:“我这是为你好。”
“谁需要你为我好了?!”方起冷笑出声,目光从马玮博脸上移开,看向了不远处的公孙雪,眸光越发阴沉了几分。
马玮博还想再劝,可见自己越劝越起反面效果,皱了皱眉,到了嘴边的话,便有咽了回去。
公孙雪是在边城待了十几年的人,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对于方起那恨不能杀了她的目光,公孙雪早就察觉到了,奈何身为夫子,她深觉自己应该有点儿夫子的样子,总不能这样当着众学子的面跟人较劲,那样委实丢脸了一些。
这么想着,公孙雪便装作看不见,继续给学习们上课。
“方起……”见众人全都规规矩矩地跟着上课,只有方起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马玮博皱了皱眉,低声喊他。
然而,方起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旧站在哪里。
见状,马玮博心下有些担心,于公于私,他如今都不想让方起跟公孙雪闹腾起来,先不说方起是不是公孙雪的对手,单单是方、马两家同公孙家的关系来说,他就不希望这件事再闹大。
奈何,方起任性惯了,再加上方家人的不阻止,自然不会把马玮博的话放在心上。依旧紧盯着公孙雪盘算自己的事情、
马玮博无奈,低声道:“方起,你差不多行了,有什么事情私下再解决成吗?非要现在吗?”
“呵!懦夫!”方起冷笑着看了马玮博一眼,旋即收回目光,望着公孙雪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道:“你们怕她,我可不怕。”
马玮博脸色白了一白,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要说自己不是懦夫,可想到公孙雪曾经同自己说过的话,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来。
方起紧盯着公孙雪,想要看看公孙雪这个虚伪的女人能够装多久,他先前不了解她,上了她的当,可现在,他已经足够了解她,再也不会被她欺骗了。
这么想着,方起扯了扯嘴角,神情中刚浮现出一抹得意,就听到马玮博的声音:“我是懦夫,难道你不是?你要是真的勇敢,应该去战场上,而不是呆在这里。”
“你……!”方起猛地回头,面色狰狞地瞪着马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