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懂什么?”温子尘嫌弃地看了夏风一眼,又是叹了口气,“正因为此,才要叹气,算了,你下去吧。”
从未喜欢过人的夏风自认为自己是因为不懂,所以不理解自家公子,闻言便乖乖地退了下去。
温小世子仍旧靠在锦榻上,却是已然没了看书的心情。
虽说公孙雪已经知道夏风的存在,他也完全有理由怀疑公孙雪是故意做给他看,说给他听。但……他并未怀疑。
公孙雪这个人啊,他太了解了,这个人遗传了公孙弘,有些时候宁折不弯,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方才叹气。
毕竟,他的小雪儿这么好,这么坚定,这么纯粹,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他骗了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聪明如温小世子,却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陷入了死局。
他垂眸看着桌子上的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曲着手指在矮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着,半晌,收了手,摇了摇头,又是一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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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雪没想到马玮博会来找自己,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而马玮博,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彼时,已经是放学时间,马玮博手中拿着书,有些拘谨的站在骑射场外,直到公孙雪跟助教说完话从骑射场走出来时,方才看到了站在大树下的马玮博。
“你……”公孙雪疑惑了一下,抬脚走过去。上下打量了马玮博一眼,“你是在等我么?”
“嗯。”
马玮博脸不自然地红了红,侧着脸看着一旁的虚空,像是不敢看公孙雪似的。
公孙雪心下有些好笑,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我……”马玮博卡了壳,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低声道:“我、我来跟你道歉。”
闻言,公孙雪越发想乐了,“你同我道歉做什么?”
“我……”马玮博抬眸看了公孙雪一眼,脸色越发红了,忙移开了目光,有些别扭道:“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是我没能拦着方起,我若是能拦着他,就好了……”
说到最后,马玮博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公孙雪却是笑出了声。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他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既不是他,也不是他父亲,如何能管得了他?再说了。你拦得了一次,还能拦得了十次百次么?”
马玮博被反驳地哑口无言,看着公孙雪说不出话来。
“行了,回去吧,这件事同你没什么关系,倒是你,在这儿同我说话,回头若是被你家里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又欺负你呢!”公孙雪摆摆手,催促马玮博离开。
“你、你才没欺负我……”马玮博的脸又是红了红,却没抬脚离开。
他不走,公孙雪自然也不好意思走。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马玮博又道:“方大人他们,很不喜欢你,你今日里又打了方起,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至于我父亲那里……我会努力跟他解释,但,可能希望不大,所以,你最近千万小心,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许是马玮博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过于真诚,也或许是他说的这一番话过于实在,公孙雪听着竟觉得甚是欣慰,颇有种拉着坏人从了佛的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