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雪不再吭声,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婴灵在笑了好一会儿后,忽然抓狂起来,一下子就扑倒了公孙雪身上,伸手攥着她的衣领道:“自由?公孙雪,我看你是疯了吧?!”
而公孙雪并不反抗,任由他发疯。
“我看你是在富贵窝里长大,习惯了是吗?还自由?自由能值几个钱啊?公孙雪?自由算什么?你身为一个将军府的嫡女,你应该努力向上爬,而不是想着怎么往下走!”
“可我并不想。”公孙雪蹙了下眉头,淡淡说道。
“你……!”婴灵似乎是被她气急了,一双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就在公孙雪以为她要继续抓狂时,婴灵忽然松开她的衣裳笑了。
“公孙雪,我看你以前好就是过得太好了,你不知道挨饿受冻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被人踩到尘埃里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全世界都否定你,都背叛你,又是什么感觉,所以,你才能像是个圣人似的说这种话,然而摆着一副忧国忧民的性子多管闲事。”
婴灵笑起来,“你啊,说到底,不过是没吃过苦没受过罪罢了。”
公孙雪看着婴灵血红的眼睛,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一颗心沉了又沉。
诡异,恐怖,不正常。
这是她此时此刻看到婴灵所产生的感觉,然而,还不等她设法缓解婴灵抓狂怪异的情绪,对方忽然就朝她伸出手来,而后便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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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小路上,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那里,驾车的人昏迷不醒。
四下里无风无波,不远处一人高的芦苇轻轻晃动,似乎有人走入其中,又似乎没有。
寂静,无声无息的寂静。
而就在这样的寂静中,平地里忽然起了风,那股子风像是像是一个漩涡似的,朝着一个方向旋转,当它卷的快一张高时,忽然下落消失,然后地面上便出现了两人一蛇。
察觉缠绕身子的风消失时,温子尘睁开眼,便看到一片旺盛的芦苇丛,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侧目望去,便看到了不远处停止不动的将军府马车,眸子猛地一颤,紧接着,身子如风一般闪了过去。
站在原地的南疆圣女见状淡淡扫了他一眼,而后伸手摸了摸墨夜雪蛇的身子,这才跟着走了过去。
温子尘一个箭步跳上马车,掀开帘子,待看到躺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地公孙雪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弯腰进了马车,将昏迷不醒的公孙雪抱在了怀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待探到温热的鼻息时,这才松了口气。
“我能进来吗?”马车外响起南疆圣女的声音,温子尘淡淡应了一声,扫了一眼车厢内昏迷不醒的阿木王子,对着弯腰进来的南疆圣女道:“恭喜,阿木王子也在。”
南疆圣女身子明显僵了一僵,但不过是一瞬,便收敛了神色抬脚走了进来。而后跪坐在地上给阿木王子查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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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正是芦苇旺盛的时候,公孙雪躲藏在芦苇丛中,眼看着南疆圣女唤醒车夫,也眼看着车子调转车头开始返回城中,一颗心狠狠沉了下去。
“你看,他们根本发现不了。”婴灵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诡异的欢愉。
公孙雪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当然,纵然她此时再怎么想吭声,她也开不了口。
因为,她的灵魂被婴灵从身体里抽出来塞进了一只兔子里。
而兔子,是不会说话的。
她不知道婴灵究竟做了什么,只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只兔子,而婴灵就抱着她站在芦苇丛里,望着路上的那辆马车。
她眼看着南疆圣女带着温子尘和墨夜雪蛇出现,也眼看着他们离开。然而,她连求救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