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已经是戌时末,温子尘院子里的宫灯全都亮着,侍卫丫鬟全都各司其职。
千辞从外面回来后,快步往主屋而去,推开门便嗅到浓重的药味儿。
他转身关上房门,绕过屏风往内室走去,就看见盘腿坐在锦榻上脸色灰白身上扎满了银针的温子尘,以及站在锦榻前,正面无表情地收拾桌子上瓶瓶罐罐的幕晚。
“怎么样了?”千辞不敢大声说话,看了眼紧闭着眼睛神情痛苦的温子尘,悄悄走到幕晚身边问道。
“还好。”幕晚没什么情绪地回道。
千辞闻言皱了眉头:“还好是什么意思?”
幕晚不吭声,弯着腰继续整理那些瓶瓶罐罐以及用过的银针。
千辞最是不喜欢她这闷葫芦的性子,凑到她面前,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道:“公子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
幕晚皱了皱眉头,抬眸看他:“还好,就是目前还不了,还以后会不会死,我不知道。”
“你……!”千辞气的语噎,而幕晚已经扯开他的手继续收拾去了。
当着温子尘的面,千辞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努力强忍着,直到幕晚收拾完东西抬脚出去,千辞这才跟了过去,拦住要回厢房的幕晚问道:“公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
幕晚抬眸看了千辞一眼,神情清冷如故,却是不答反问:“诸葛神医呢?找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幕晚鲜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千辞微微一愣,随即道:“找是找到了,不过等诸葛神医回来,怕是要等上三五日。”
“这么慢?”幕晚蹙起眉头,抿着唇没有再说。
千辞知道她心下也是担心温子尘的,便道:“公子的情况到底如何?”话罢,又怕幕晚再说“还好”,便道:“你别跟我说还好,我不明白,你捡明白的跟我说。”
幕晚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以我的医术,只能让公子不死。当然,也只能让他现在不死,如果公子自己继续作死的话,莫说是诸葛神医回来,就是智和大师加上我师傅,再加上大罗金仙,那也救不得他。”
“呃……”千辞脸色僵了一僵。
幕晚神情不变,继续道:“你若想公子好好活着,就应该好好看着他。”
说起这个,千辞也委屈:“我也想啊,可公子又不会听我的。”
幕晚扫了千辞一眼没有吭声,抬脚绕开千辞就往外走。
“哎,幕晚你……”千辞还想再问,可见幕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只能叹了口气。喃喃道:“连县主都看不住的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住啊……”
话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主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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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公孙雪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起来了。
公孙雪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起身,穿了衣服后,将红叶喊进来,好帮她束发。
“世子来了吗?”
趁着红叶梳头的功夫,公孙雪问了一句。
“没有。”红叶摇了摇头,她心下虽然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忍不住打趣公孙雪:“世子这才走了一日,小姐该不会是想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