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昊天闻言看向他,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神情有些恍惚。
翁荣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郎大人对老奴有救命之人,陛下您又救了郎小姐的命,同郎小姐的性命相比,老奴的这一条腿,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的情真意切,委实没有撒谎的成分在。
尉迟昊天神情有些动容,想着当年哪一桩事情来。心下叹了口气,对翁荣道:“你啊,起来吧,腿不好,还总是跪来跪去的,真是把朕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翁荣这才站起身来,笑呵呵道:“老奴不是把陛下的话当成耳旁风,只是老奴是跟着陛下长大的,是陛下身边的人,若老奴有什么不对之处,旁人定会因着老奴来指摘陛下,陛下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怎能让陛下为难?”
“你啊……”尉迟昊天无奈叹了口气,道:“行了,回头朕让太医院的人先来给你看看,若是不行,等诸葛神医回来,再让他给你瞧瞧,免得回头下雨下雪地时候更疼。”
“老奴谢陛下隆恩。”翁荣说着又要跪。
“嗯?”尉迟昊天不悦地挑眉。
翁荣听见,看了尉迟昊天一眼,这才没有跪下,只弓着身子谢了嗯。
尉迟昊天这才满意,收回目光继续批阅奏折,想起什么来,又停下笔,对翁荣道:“你去让人跟睿儿说,等圣女了解了眼下的事情,京城安全下来,就准许他回去了。”
“是,陛下。”翁荣应声,而后笑着道:“瑞王爷若是得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尉迟昊天闻言也笑了,“若是他能将心思用在朝廷政务上,朕也会很开心。”
翁荣笑着道:“陛下正值壮年,为王爷们在撑个几十年也没有问题,王爷们如今还年幼,贪玩也是有的。”
“你啊,惯是帮他们说话。”尉迟昊天笑着嗔了一句,又道:“对了,朕那日南疆圣女说,南疆的阿木王子近日住在将军府,你回头派人往将军府里送些东西,再怎么阿木王子也是长宁的贵客,如今公孙雪是受圣女之托照看王子殿下,理应有赏,至于王子殿下……”
尉迟昊天停顿了一瞬,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阿木王子的模样,这才道:“朕记得阿木王子年纪不大,你去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儿赏给他就是。”
“是,陛下。”翁荣领命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等下了台阶时,一边走一边同身边的小徒弟吩咐,让小徒弟去跟瑞王爷传话,至于他,则亲自往内务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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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翁荣离开,尉迟昊天又批阅了一会儿奏折,这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走回到桌案前,从一侧盛放画卷的诺大青花瓷的瓶子里拿出一个被金色绸带帮着的画卷,打开来,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牡丹后,脸上溢出笑容来,低声轻喃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竹君,你何止是动京城,你是名动天下啊!”
尉迟昊天神情里带着缅怀和无奈,话语里带着叹息。
他花落,将牡丹图收好,又重新绑上金色绸带,而后放回到诺大的青花瓷瓶子里,这才转身,绕到内室中,确定四下无人后,扭动床头一侧的开关,很快,一旁的墙便打开个仅能让一人通过的缝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