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是,似乎也不等公孙雪回答,便自顾自的回忆道:“你娘亲当初在京城,可是烈焰照样一般的女子,才动京城,一张巧嘴啊,那可是谁都比不过。”
公孙雪自出生后,就没见过郎竹君。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那副画像上,闻言神情有些恍惚,下意识地道:“太后娘娘见过我娘亲?那……您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听到公孙雪这话,太后怔住,就连嬷嬷都愣住,两人齐齐看向公孙雪,这才想起公孙雪刚出生郎竹君就去了的事情,气氛一时有些寂落。
半晌,太后叹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道:“你娘亲那可是名动天下的女子,如今想来,说一句传奇也不为过。只可惜……”太后目光黯然下来,带着几分怅然,随后大抵是想到公孙雪还在,目光落在她脸上,重新有了笑意,语气却是带着几分歉意。
“都怪哀家,说了不该说的,惹的你伤心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公孙雪摇了摇头,道:“因着娘亲去的早,大家大抵是怕臣女伤心,从不在臣女面前提及,以至于臣女到现在对生母都没什么了解,就是连想都想不出那是一位怎样的人。”
她说着,浅浅笑了,道:“尤其是回京以后,臣女时常在想,娘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以至于每个提及她的人都在称赞,又都在惋惜。”
“她是个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后缓缓出声,面上带着柔和笑意。而后看着公孙雪继续道:“哀家活了大半辈子,像是你娘亲那样的女子,也不过是见了一个罢了。但你若让哀家说,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哀家形容不出来。”
太后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虚空出神,须臾回神,看向公孙雪道:“哀家虽不知该如何通你讲她,但是孩子,哀家可以这么跟你说,你母亲的去世,是长宁的百年来最大的损失。当然,也是天宇大陆的损失。”
公孙雪闻言一怔,当即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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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太后也没细说起郎竹君。
公孙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里。
每个提及郎竹君的人都在夸赞和遗憾,可每个提及郎竹君的人,都不愿意细说。
公孙雪想不出他们是在避讳什么,又或者是在逃避什么。
前世里,她至死对郎竹君都没什么深刻的了解,这辈子虽说多了一些,却也只是模糊朦胧的大概。
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她知道那是个堪称为传奇的女子,得万千风采,众人喜爱,却是嫁给了公孙弘,更是为了生下孩子死去。
在那些人眼里,如果郎竹君有败笔,那这第一个败笔一定是公孙弘,至于第二个败笔,不用想,一定是她。
尽管她已经足够努力,可在那些人眼里,她永远都比不上郎竹君。
所以,她的这位生母,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公孙雪从在佛堂时就在想,出了佛堂还在想,可直到她上了山,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让她有些不快,甚至想要发泄。
可想着要给温子尘找人参,便硬生生忍住了,只拿出先前秦易给她的夜明珠来,小心翼翼地入了林子。
已经是六月末,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透过黑夜散落在树林间,公孙雪从林子深处走出来,动作轻微地收了夜明珠,只借着月光四下找寻。
她的时间有限,所以,要尽快找到人参才行。